他的车还牵引着那么一门缺五少的小炮一门陈旧的三七战防炮。那门炮很难过目还忘它一边是橡胶轮一边是硬木轮于是永远发出一种硌硌楞楞的声音。
几个被死啦死啦从山下就抓差的新丁使劲地拖着挽着那门战防炮。硬轮硌着战壕里的土。骨龙骨龙地给众人的还击里加着噪声。
现在上去得瑟的是迷龙丫那吵得众人曾整星期整星期没法睡的嗓现在真是派上了用场。
迷龙:“尊厅长休要怒气发。容我三娥把话答说什么华民国七八载年年战乱把人杀这本是国家的大事我不懂。我却知杀人偿命千古一厘是王法我的姐姐安善良民弱女可怜她无辜的被人杀”
咿咿呀呀地唱腔,江松绷足了脸儿往前走跟在他的炮后边有时又得上去为他被堵住的炮开道一边还得推开一尊尊向着他的脊背其若干个脊背还在跟着哼唱。
而小蚂蚁好奇得不行这里对他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他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有时他碰倒了弹药箱让手榴弹滚了一地有时惊讶于众人架在坑道里的炊锅似乎他们就不需要吃饭一那德行真是让泥蛋这样不入流的兵都想揍他妈的。
小蚂蚁:“真了不起!这就是你们的阵地吗?这个手榴弹是怎么扔出去的?你们真的就在这里做饭?煮些什么呢?炮弹打不下春苗般的生机铁翼下死的种徒生些抗力应声起来了大时代的战士高塔般竖立压踏着破裂的土地。”
众人忙着搬开弹药箱拿掉被他冒冒失失拿在手上的危险品把炊炉搬开一而江松对着身后那个有感而发的诗人猛转过身来。该诗人并不是那种掉的吟哦而是欢快地念诵一在江松瞪着他的同时欢快地念诵。
他冒失地拍打着江松的肩膀,瘸子认为他还不如去碰一个手榴弹:“啊我看见你说的战场了太了不起啦我知道你说的战争了。不是我写的可我忽然就想起它来了。
什么力也瞬不了火炭般的眼睛什么声也遮不着愤怒的吼声。烟火里萌育着复兴的幼芽真的生存要从死里来争取。热血培养起自由之花众人要在暗夜竖立火炬。”
江松呼出来的气冲击着鼻翼迷龙在壕沟之外向对岸拧着身躯南天门上至少一个伍的日军在与他琴瑟相和。
迷龙:“我头趟的状纸被摔下二趟把我的哥哥押三一趟拼一死赃官才把那传票发”
江松:“迷龙你个不要脑袋的玩意在干什么哪?!”
迷龙:“四一趟他的父全到案他逼我俩按来画押打不起来!玩呐!”
江松抄起刚被我们搬开的锅盖便砸了过去:“滚他妈的下来!”
迷龙便连滚带爬地回了壕沟顺便抄着那个刚拿来砸他的锅盖还给众人。
迷龙:“吃饭家伙你都摔啊?咋啦?我又咋啦?”
小蚂蚁:“到战场上驰骋高唱我们要在暗夜竖立火炬。”
迷龙:“这是哪来的?”他看了眼江松,江松瞪着那位小诗人然后开始喘着气望天:“你拉来的?什么玩意?”
江松:“我拉来的是战防炮!”
一直在瞌睡的克虏伯便清醒了:“啊!炮!”
他这样呻吟了一声便把庞大的身躯压向停在坑道的那门战防炮往下,众人再没见他起身了。
迷龙:“那玩意不能吃又不能睡。我说的是人。”
江松:“他自己跟来的!”
江松便继续望天喘气。
现在日本人那边在阵地上跳一种并不奇怪的舞蹈连众人都看得懂,他们在扮演插秧或丰收,在这上边众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江松攀在瘸子原来攀的梯上烦燥地看着瘸子保证现在让他烦躁的东西并不在西岸而在众人这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