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拦住苏柚的那名侍者倒吸了口冷气,觉得自己可能要饭碗不保了。
但强大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便保持了冷静,急忙对着耳机那头说到:“经理,傅先生过来了。要不要通知老板?”
他们家老板和傅先生是旧识,理应知会一声。
苏柚心里头着急,走得快,但傅景生悠悠然的,不紧不慢。
她走在他前面,手被他紧紧牵着,两人隔着距离,像是她在牵着他走,而他是正在闹脾气的男朋友。
一对俊男美女这么走着,倒是引来很多人的目光。
来到江绵绵说的包厢,里面人多,大多都是学生,男女都有。
江绵绵蹲在沙发旁,头发有些乱,看上去委屈极了,她旁边站着几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胳膊上的纹身很显眼,其中一个正在抽烟。
包厢内的味道不太好闻,酒气和烟各种气味儿混杂,苏柚皱了下眉。
江绵绵看见苏柚,眼前一亮,急忙喊道:“姐。”在看见苏柚身后的傅景生时,她愣了一下,又弱弱地喊了声:“姐夫。”
那青年抽了口烟,上下打量着苏柚,挑眉问:“钱带来了吗?”
“什么钱?”苏柚秀眉拧得更紧了。
旁边一个化着浓妆的小姑娘跻身过来,摊开手掌,义正言辞地说到:“江绵绵打碎了我的手镯,这可是我姥姥留给我的,十几万呢,总不能不赔吧?”
苏柚定睛去看,这姑娘手上的确是个碎了的玉镯,色泽看上去也不错,但不好辩真假。
江绵绵听了这话来气,气哄哄地嚷嚷道:“是你自己喝多了非要给我看的,我还给你的时候你自己没接住,怎么就怪我了?”
“陈琪,你故意碰瓷吧?”
陈琪这人品性有问题,江绵绵和她在学校的时候就不对付,谁知道今晚这人非要跟她套近乎,还把镯子拿出来,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别有目的。
叫陈琪的女孩儿扬着下巴,气愤地咬牙:“江绵绵,我怎么就碰瓷了?我们家又不是没钱,我至于贪你这点儿?”
的确,能来这玩儿的,都是非富即贵。
不过十几万对于学生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那个抽烟的青年挥了下手,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又看向苏柚:“既然你是江绵绵的姐姐,那就说说,这事儿怎么处理吧。”
“我妹子的手镯不能碎得这么稀里糊涂吧?”
苏柚明白了,眼前这些人就是想要钱。
她睨了眼陈琪手上的镯子,淡定地开口:“如果真是江绵绵的责任,我们会赔偿。不过,现在两位当事人各执一词,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的责任。再者,就是这镯子……”
“就算要我们赔偿,也得去做个鉴定才行,不能你们说值多少就是多少。”
傅景生站在稍暗处,捻着手里的佛珠,懒懒地靠着墙壁,修长的腿微屈着,视线停留在苏柚身上,眸色晦暗不清。
会所的经理快步进来,点头哈腰地问他是否需要处理这事儿,却被傅景生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经理只好带着人去门口候着。
苏柚一番话,很理智,但却让陈琪不满了。
她指着苏柚,扯着嗓子道:“你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呢?我的镯子怎么可能是假的……”
江绵绵是个护短的,她打开陈琪的手,怼道:“对我姐客气点儿,谁知道你那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又不是没骗过人。”
陈琪听见这句话,彻底恼了,她动手推了江绵绵一下,“你他妈说什么呢,江绵绵你是不是欠揍?”
说着,就要动手打人,江绵绵是脾气暴躁的主,扯住了陈琪的头发。陈琪疼得大叫,伸着脚乱踹。
和江绵绵关系好的几个同学看见两人动手了,也冲上前去,有加入打架的,也有拉架的,场面很是混乱。
苏柚这小身板根本拦不住,又不知被谁推开了,一个趔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儿摔倒,幸好身后一只结实的手臂稳住了她的身形。
傅景生将她揽入怀中,神色清冷,沉声问她:“有没有受伤?”
苏柚摇头,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脸有些红,可能是因为这里面空气不畅,连呼吸都乱了。
那头陈琪又被江绵绵扇了一耳光,扯着哭声喊:“哥,你还愣着干什么?”
只见刚才抽烟的青年掐了烟,朝苏柚走来,他从兜里拿出把水果刀,晃着把玩道:“我看你们也是有钱人,一个镯子而已,赔了得了。”
“省得大家都难做。”
许是因为有傅景生在,苏柚也不再压抑脾气,冲着那人“呸”了声,“想得倒美,我们又不是冤大头。”
“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姑奶奶我偏不给。”
傅景生看着这副模样的苏柚,淡淡的勾了下唇。他的柚柚就该是这样的,之前那些故作的坚强和懂事,都不是她。
拿刀的人被苏柚的话彻底激怒了,淬了口唾沫,“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便举着手里的刀,朝苏柚刺去。
苏柚慌了神儿,还没得及躲开,就见傅景生已经抬起了手,她的视线被挡住,听见衣服被刀划破的声音,顿时心中一紧。
那人被傅景生一脚踹翻在地上。
随后,经理带着人进来,很快便阻止了这场闹剧。
苏柚转身,看着一直将她护在怀里的男人,视线落在他的右手臂上。
白衬衫上浸着鲜红的血,越染越深,极其刺眼。
苏柚彻底慌了,垂在身侧的手有些抖,傅景生却笑了。
他抬起受伤的手,像是感觉不到疼,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嗓音低磁好听,哄着她:“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