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睡衣领口,干脆利落地,脱了下来。
许子润看得直了,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骚操作,他脸皮又烫又红,捏着浴巾的手指绞了又绞。
心脏的砰砰声震得胸口发胀,连脑袋都有些转不过来了,咽了咽口水,后退一小步:“你,你要干嘛?!”
江懿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拿着衣服弯腰,扔进了一旁的洗衣机里,按下开关。
动作行云流水。
许子润尴尬又羞愤。
还能干嘛,江懿又不是弯的,他脑子是不是也迷糊了。
他现在只期待江懿赶紧出去。
“我洗完澡帮你把衣服拿出来。”他说。
言外之意,你就先出去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江懿闻言,双手抱胸,自上而下地审视他。
半天,才眯着眼睛道:“你又要干什么坏事儿?”
“我能干什么坏事儿?”许子润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索性直接道,“你出去,我要洗澡了。”
江懿往旁边一靠,轻飘飘地吐出一行字:“我怕你说它的坏话。”
他看了看洗衣机里翻滚的白色睡衣,意有所指道:“它心灵可脆弱了,听见坏话,会蒙进被子里偷偷哭呢,呜呜呜的。”
那三个“呜呜呜”,他学的很逼真,好像自己哭过似的。
……
许子润咬咬牙,忍辱负重:“那我出去。”
“那就不好了吧,”空气里溢满了欢快的茶香,江懿扭过头,多大让步似的,“我不看了。”
最后许子润是背对着他冲完头发的,然后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穿好睡衣冲了出去。
江懿在后面挥了挥手,语气极其欠揍:“欢迎下次光临。”
吹干头发,许子润又整理了一下桌面和明天要穿的衣服,堪堪快到十点。
楼下有宿管老师高声喊的“熄灯”,隐约传上来,依旧很嘹亮。
高一高二十点准时熄灯,哪个寝室亮灯是要扣分的,高三不用,快高考了,有晚上在寝室复习的特权。
许子润伸了个懒腰,从台阶上去,正好看见江懿堪堪放到床边的脚,他下意识问:“你多高了?”
江懿依旧盯着手机,随口回:“190.23745。”
许子润:“……”
他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无语了。
躺下后许子润下意识要戴眼罩和耳塞。
于思睡觉有时候会说梦话,虽然声音不大,但他有时候会醒,醒了就很难再睡着了。
他刚从挂在床边的篮筐里拿出眼罩。
“啪”的一声。
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许子润往床对面看了眼,黑的突然,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一团差不多190.23745的黑影敏捷地躺了回去。
居然能从床上直接够到开关,许子润酸了,不愧是190.2……2什么来着?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把耳塞放了回去。
江懿之前睡觉是很安静的,三年总不能让一个人突然说梦话打呼噜吧。
他躺回去,本以为换了环境会睡不着,但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落入了柔软的梦里。
……
早上,晨光透过寝室的蓝色窗帘,将寝室照的亮堂堂的。
江懿微微皱眉,迟缓地睁开眼。
醒神儿功夫,忽然听见一声极低极轻的“呻.吟”。
他躺着没动,果然,不一会儿声音又来了,这次听着还有点儿痛苦。
单手撑着床坐起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许子润侧躺着,缩成一小团,睡姿很乖,但脸色潮红,眉头皱着,咬着嘴唇,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抓挠枕套……
江懿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长腿迈到台阶上,坐在了许子润床尾。
“到底梦见什么了……”他戳了戳许子润露在外面的一截脚踝,皮肤嫩滑滑的,一戳就留了个小红印,像朵小红花。
脚痒的往回一缩,脚趾不满地绷了绷,喉间溢出一声含糊的“江懿”。
空气猛地停滞住,只剩下江懿清晰的呼吸声,和床上人偶尔的哼哼。
思绪翻飞,最后,定格在某个答案上,江懿用手圈住许子润的脚踝,轻轻往回拽了拽,“啧”了声:“我在梦里打你了?”
脚踝细的快和他手腕一边粗了,淡青色的血管看起来薄薄的,按下去后又鼓起来……
江懿毫无负罪感地圈着按了会儿,耳边的声音逐渐消失,呼吸也趋于平缓。
许子润睡了一夜,却比跑一夜马拉松还累,大概是和罪魁祸首睡在同一个空间的buff,梦里的真实感让他无从适应。
无论是他咬江懿肩膀的力度……还是江懿重吻他喉结的触感……或者是被抓住脚踝拖回去的禁忌感……
睁开眼睛时,许子润还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因为脚踝上的力度和温度,依旧清晰。
由此勾出的记忆也让人面红耳赤。
“醒了?”
许子润眨了眨眼,迷茫地顺着声音看过去。
江懿懒散地坐在他床尾,背靠着墙,一手划拉手机,一手攥着他脚踝,还一下下捏着……
许子润呆了几秒,而后脸色爆红,用力踢开他的手,惊慌羞愤地喊:“你干什么?”
江懿熟练地往旁边偏过去,被踢开的手挡在身前,一下握住了他踢过来的脚。
语气十分不开心,反问了回去:“你干什么?”
想起自己这一晚上“干了什么”,许子润自知理亏地熄了火,想坐起来,但脚被江懿牢牢握着,只能抬着一条腿,尴尬地死死抓住被子,不让他发现。
“我,我睡觉,你抓我干什么?”
“哦。”江懿放下手里的脚,扯着被子盖住。
他重新靠回去,看着手机,面色颇为烦恼:“我不碰你你就哭着喊,‘江懿我要和你考同一个大学住同一间寝室嘤嘤嘤’,我有什么办法?”
许子润:“……”
许子润:“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