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是什么人？怎么找到她的？

周嘉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子快要炸了。

她深吸了口气，而后拿起手机，扫了一圈地面，眼角余光里，她瞥见门后边有个小垃圾桶。

走近，弯腰，翻了翻——果汁瓶，纸巾，白色塑料罐。

罐子上什么也没写，她打开盖子一闻，一股淡淡的苦涩味扑鼻而来。

周嘉扯了扯嘴角，原来如此。

这小子，昨天晚上是给她下药了吧。

顺手将罐子塞进口袋，周嘉掩上门，又到许於和陈绮的房间里搜罗了一趟，可惜再没有其他发现了。

她打算就此返回。

在走下楼梯的那刻，周嘉僵住了身子。

她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管莫名开始剧烈鼓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头上下乱窜。

好痒啊。

简单的抓挠没有一点用，周嘉双手合拢，紧紧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勒得她满脸通红，面色扭曲，喉咙里止不住发出的咯咯声音。

直至快要窒息了，她才惊醒似的，猛然松开了手。

喘着粗气，周嘉睁着失焦的双眼，在片朦胧中，一步步往前走去——

满目皆是白色。

刺眼的灯光直通通地照亮各处。

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是玻璃制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小孩。

小孩穿着统一的白衣白裤，不言不动地站在那里，目光呆滞，毫无生气。

“哐啷哐啷。”

有辆推车从走道尽头而来。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周嘉低下头，瞟了眼推车上的箱子——一只瘦瘦小小，遍布针眼的胳膊从箱子里伸出，僵硬地垂在一旁，随着推车一下一下左右晃动。

推车渐行渐远。

然而从始至终，玻璃房里的小孩们没有任何反应。

周嘉抬眸，又见远处隐隐约约站了几个人。

“今天通过了几个？”

“一个。”

“死了几个？”

“五个。”

“一群废物，他们是废物，你们也是废物，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有进展！”

“我，我们发现了一个小孩，这孩子也许能成，不，一定会成功。”

场景再次飞速跳跃——

周嘉缓缓眨了下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渗出了一滴血。浓血夺眶而出，在脸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红印。

脚下突然一软，周嘉踩了个空，骨碌碌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末了，仰面朝天状的砸在了地上。

死寂。

她像是溺水了一般，呼吸困难，睁眼也困难，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清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嗡嗡嗡”地在掌心里震动了起来。

周嘉恢复了点神智，她将手机费力地拿到耳边。

“呦，小巫祝，你怎么回事，竟然还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周嘉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但她知道来电的是许於。

凝视着黑洞洞的虚空，周嘉深吸了口气，语气平和道：“我干你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