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止搭在案上的手紧攥成拳,一向平静的面容第一次有了崩裂的迹象。
云奉煊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车内气氛骤然凝滞,云泱还浑然不觉,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她的额头刚刚撞到了江亦止的膝盖,这会脑子里嗡鸣的厉害。
云奉煊磕巴着叫了江亦止一声:“江、江兄……你还,好吧?”
云泱:“?”
她“嘶”了一声,忍着痛意茫然仰脸。心想:不好的明明是她吧?她这脑门儿能比一个大男人的膝盖骨还厉害?看来这云奉煊不仅脑子不行眼神竟然也不好——
最后那个“使”,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她忽然瞥见右手抓着的那把光秃秃的竹签。后知后觉地,她视线上移,不出所料地在江亦止身上看见了竹签上消失的酥肉、豆泡连带着被揩的干干净净的油和调料。
面前的江亦止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面容始终平静,如果忽略掉他脸上凝固的笑容,以及略显痛苦的神情………
云泱一阵窒息。
她下意识将签子丢到一边,手忙脚乱拂落江亦止前摆上的脏污,嘴里连道:“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
衣摆下的肌肉瞬时紧绷,江亦止攥着的手松开握住,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之后缓缓吐了口气按住云泱在自己腿上不知轻重的手。
“郡主。”
仿佛颇费了番力气,还有些咬牙切齿。云泱疑惑抬眼。
江亦止勉强一笑:“路上颠簸,郡主还是回去坐好。”
云奉煊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云泱不明所以,只当江亦止有严重的洁癖,内疚的盯着他衣服看了会儿才重新坐了回去。
车内重新安静下来。
挥散不去的炸食味道充斥在车内封闭的一小方天地里,云泱刚刚吃过倒不觉得有什么,江亦止却不太能闻得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