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里格是楼烦草原少有的射雕手级别的神射手,他的射技据说也曾向提卢图请教过,这样说起来他还是林飞的半个师兄。可是在他看来,像刚才这样远的距离,要让他一箭射中百步之外的目标,他还没有把握,更别说统领大人居然一箭射穿了那个乌孙千户将军的肩窝,看来他的力量和射击距离绝不会仅仅是百步。
虽然自叹比不统领大人神技,但也不能让他甩得太远了吧,矢里格也忽地起身站到城蝶,连续开弓,也射到了几个床弩车的士兵。
这一下可是人心大振,顿时在乌楞城的城墙发出如雷鸣般的彩声!恰好这时天空也打了一个响雷,似乎也在应和着为林飞和矢里格刚才的神勇喝彩。
林飞转过头,朝着矢里格微微一笑,伸出大拇指赞了一赞,矢里格心中一热,也向林飞回了一笑。前锋营里边还有几个像矢里格一样的神射手,见矢里格和大人并肩作战,都后悔被他抢了先,也纷纷起身冒着雨一般的弩箭开弓射箭,在这一轮神射手们强劲的还击之下那十辆床弩车的操作士兵几乎被全部射落。
这个时候,没有了可怕的弩箭,局面也逐渐稳定下来,城的人们也不再乱跑了,在林飞和他的部下约束下,人们逐渐又回到自己的岗位去。他们发现敌人的重型武器也没那么可怕,原来还没有这个年轻的指挥官射箭技艺厉害呢,顿时又信心十足,拿起武器朝已经攻到城下的敌人射击。
没有了强大武器做支援的乌孙士兵便直接暴露在了城楼烦和乌楞国的士兵的箭雨之下,敌人一批批倒下,前边的人往回返,和后边的人撞到一起,乱作一团,正好做了城射箭的靶子。失去了指挥官的他们为了夺路逃命,甚至挥刀砍杀同伴,以杀开一条通路逃命。
这样一次有组织大规模的进攻便以失败而告终,端坐在玄青色伊犁骏马的乌孙王气得脸色甚至比他的坐骑还要黑。乌孙王在西域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在西域三十六国中也只有西边高原之巅的天石之城和他比肩,他们这次强强联手对抗楼烦王韩提罗,在他看来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要不然以他奸狡如狐的个性,怎么会做这个赔本的买卖?
可是想不到这次到乌楞国首先原先的朋友变成了敌手,接着就连乌楞国这样一个弹丸之城就让他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乌孙王从早出发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原准备是要到乌楞城接受乌楞国王的美酒佳肴的盛情款待,可是事与愿违,迎接他的却是坚城利箭。
出师不利啊,还没有跟楼烦人正式交手,就让他出了这样一个丑,怎么能让他心里不窝火?那个千户将军刚被抬回来,乌孙王抽刀,一刀将他枭首,那些退回来的士兵被他手下的卫队一阵强弓硬弩射倒了一大片,一时之间战场异常静默,所有的将士都默默的看着乌孙王,乌孙王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火,但他不能让这种情绪在军队里滋生,若是这种情绪在军中蔓延,那这支军队也就不用跟敌人打仗了。
乌孙王一催座下玄青色战马,炫目的战刀在空中一扬吼道:“众军听令,全体出动,今天不惜一切也要把乌楞城给拿下来!到乌楞城吃午饭,葡萄酒,烤羊肉,血洗三天,美女财物任意劫掠!”
这句话就像给刚才那些蔫了的乌孙士兵们打了鸡血,那些刚才还萎靡不振牢骚满腹的士兵顿时士气高昂,这些人出来打仗本来也没有什么高尚的目的,只不过是听从国王命令,再一个就是能在战争中劫掠财富或者美女。
在乌孙王的催动下,这次三万大军尽数海潮般向乌楞城涌来。三万大军,比起刚才的五千人的声势来说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笔挺的站在城头的林飞就像那支在城头空飘扬的旗帜的旗杆,伫立不动,天空的雷鸣声越来越响了,一个炸雷接着一个炸雷,黑压压的乌云似乎已经盘旋在了他的头顶耳畔,狂风掠过乌黑的头发飞舞……
简直美极了,在城墙那些忙碌的人们,不仅是美丽热情的少女,风情妩媚的少妇,还是乌楞国的士兵,前锋营的将佐,都看得心旌神摇,热血贲张,只觉得只要有这个年轻的前锋营统领大人,那乌楞城这座在滔天巨浪中浮荡飘摇的小船就翻不了!
伫立的林飞这个时候对城墙下涛声般的喊杀声和天的雷鸣声似乎置若罔闻,他在算计左谷蠡王的大军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他的人马和武器,箭枝,滚木,火油等等守城的工具是否能坚持到那一刻。
打仗这种事情,不是光凭血勇之气,“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孙子兵法》);战争的统领着要在战争之前就要把包括天时地利人和等各个方面的情况推算清楚,做到心中有数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胜算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