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血泪把娘唤~
娘啊你与儿做主张~
……
唱声止,乐曲声落。
黑暗之中一个穿着戏服的带妆花旦迈起戏曲步正朝吴亦闯缓缓走来,刚才他唱腔里面带着哭腔,让一种本来不存在的悲痛、凄凉的氛围无中生有。
三更半夜的,为什么还有人在大街上唱曲?
此时吴亦闯仍然沉浸在戏曲之中。
花旦沉默不语,步步紧逼。吴亦闯看了一眼手里的铜锣,突然他想起为什么没人敢做更夫,再加上眼前这个诡异的戏子,更加吓得吴亦闯连连倒退几步。
鬼,有鬼。
我一定是遇到鬼了!
吴亦闯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他转身撒腿狂奔,一口气跑出七八里路,躲进了狭窄的巷子里。
宁静的夜空下,吴亦闯听着自己“咚咚咚”的极速心跳声,心脏仿佛要崩了出来。
“呼~呼~呼——”他大口大口的喘粗气,满头大汗珠顺着脸颊两侧流进脖子,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马褂。
警惕片刻,那个戏曲花旦没有追上来,吴亦闯这才感觉到两腿发软站立不住,他靠着墙蹲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万籁俱寂的巷子里,就在他墙背后不远处那片紧闭的窗户里,“咯吱咯吱”作响。
吴亦闯心惊胆颤。
紧闭的窗户里顿时传来一男一女欢快的交融声。
吴亦闯一听到这般浪叫声,反而心跳加速,脖子通红,男性的生理反应异军突起。
他确信花旦没有追上来后,便悄悄走到窗户外面,贴耳偷听。
血气方刚的年纪让他脑袋瓜子一热,他感觉到一股热流快要涌出。正听得起劲,忽然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拍到了他的肩膀。
吴亦闯定睛一看,竟是那花旦变成了鬼脸杵在身旁。
“啊啊——”
吴亦闯发出一声惨叫,踉踉跄跄往后缩了十来步,屁滚尿流。
花旦阴笑着鬼脸,沉默不语。无声胜有声,闷不作声的厉鬼更加吓人。
却听旁边窗户里一个汉子大骂:“他妈的,哪个傻X在外面鬼叫,把老子都吓阳痿了。”言语间极其不爽。
“啊~”
“嘤嘤嘤……”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女子发出一声娇喘后说道。
“管他妈的,来来,我们继续……”
“啊~啊不要~啊~好shuang~”
又是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吴亦闯却吓傻了,呆若木鸡,甚至忘了喊救命。
“大丈夫铮铮铁骨你不学好,学那可恶的洋人抽大烟。我今天替那老天,取了你二两小命。”
花旦厉鬼说完就伸出利爪一把抓向吴亦闯,顿时他脸上鲜血直流。
厉鬼正打算把吴亦闯一击毙命,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划破夜空。
“陕西戏鬼!我等你很久了。”
两个道士各拿一根发着金光的细长鞭从头而降,道士二人前后一人一方,使出金鞭缠住花旦厉鬼。
花旦厉鬼快要挣脱之时,突然又出现一个道士翻腾而来,手持一把桃木剑直插花旦厉鬼脑门。
双方实力悬殊,花旦厉鬼当即化为灰烬。
吴亦闯被三个道士所救,从此他非常崇拜会法术的修行者。道士也敬佩他做更夫的勇气,对他刮目相看。
后来吴亦闯跟随道士一同加入了义和团。
天有不测风云,吴亦闯进去不到两年,他所加入的义和团分支被各方势力消灭,救他的三个道士同时牺牲,吴亦闯只好侥幸逃回了福头村。
一回到福头村后,邻里乡亲们都来看望这个城里混出来的少年。吴亦闯正在模仿说书的样子讲道:“我和那道士中的翘楚一同斩杀恶鬼,最后义和团头领看重我,让我当坛主,我是再三推辞,万万不从。”
言语间,他还修饰出自己淡泊名利的美好品德。吹的什么死牛,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福头村乡亲们投来羡慕的眼光,令他非常满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冒出。
“狗子,这不是张狗子吗?”吴亦闯激动的喊。
“哇。闯哥,去了城里就是不一样啊,金边纹绣的马褂真帅气。”
吴亦闯身着城里的高档马褂,张狗蛋穿的乡下的粗麻背心,所以他非常羡慕。
吴亦闯比张狗蛋大一岁,两人年纪相仿,从小在村内一起玩耍。不过两人小时候经常闹矛盾打架,张狗蛋以前个头小,总是被吴亦闯打哭。
好在曾经一切过往云烟,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再多也是愉快的回忆,彼此熟悉的二人多年未见,俩人一笑泯恩仇。
一群人正其乐融融的嘘寒问暖。忽然一个村民跑来惊吼:“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两条恶狗进村乱咬人,拿砍刀也杀不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