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刘宏历史上是如何的昏聩,但是此刻他作为帝国的唯一主宰者,当下的寝殿也是戒备森严。
门口守卫的执戟郎,皆是膀大腰粗,身体雄壮,浑身透露着一种彪悍之气。
就好比眼前这个执戟郎,笔挺的身躯,高昂的头颅,浑身上下森严的甲胄,头顶着铁盔,也只有皇帝身边的护卫才能有这份从容、镇定了。
张奉暗自的咽了咽口水,撇着前方的执戟郎,小心谨慎的跟在小黄门的身后,本以为就这样进去了。
可是未曾想到,在距离执戟郎还有数步之遥的时候便猛然听见“嘭”的一声金铁交鸣。
随后,执戟郎那森严的语音传了过来:“天子寝殿,必须通禀!”
见状,原先亦趾高气扬的小黄门,双眼一瞪,伸出手指轻点道:“咦,你们两个木头!知道此人是谁吗?”
“是谁与我等无关!外人入内需通禀!”
当下小黄门一听便急了,正欲狐假虎威的大声呵斥一番。一只手却默默的伸了过来,轻轻的拍了一下他肩旁。
已然火冒三丈的小黄门,满面胀红,扭过头来,一看,却正是身后的张奉,当下也是面色一愣。
而反观张奉却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内官,何必与二位郎官置气,此间陛下休息之所,我等且不可聒噪的好。”
闻言,小黄门心中微凛,方才只顾着高兴身后跟着的乃是张公之子的事情,却险些忘记此刻皇帝正是病情难测,他们宦官还需谨慎为上。
随即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对着张奉回于一笑,低声恭敬道:“如此医令稍等,奴婢这就前去通禀。”
张奉闻言,微微一笑,对着小黄门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着小黄门离去的身影,张奉的眉头却是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方才小黄门的表现却是让他心神疑惑。
若是按照常理来说,长久侍奉皇帝的小黄门,即便对张让恭敬,但也不敢对天子有丝毫不敬。
而方才小黄门那肆意讨好自己的模样,显然是没有想到天子的威仪,而长久侍奉天子的宦官怎会不知。
可方才的状况恐怕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消息被封锁了,而小黄门也不知道天子的具体情况,甚至说寝殿之内的事他一概不知。
才有了方才殿外那种忘乎所以的姿态。然而,想到这一关节的张奉却是心下为之一沉。
若事实真如自己推测的这般,那天子生病,或许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了!看来这位天子的病真的不太好医治!
在张奉还在深思熟虑的时候,方才进去通禀的小黄门,却是一脸郁郁寡欢的回来了。
抬首与张奉撇了一眼之后,颇有些不自然的微笑,轻声道:“张医令入内吧,张公在内间等你呢!”
张奉见此状况,默默的点了点头,将疑惑压在心中,缓缓的朝寝殿走了过去。
待看着张奉入内之后,小黄门却又是傲娇得仰着头,对着那执戟郎冷哼一声便调头就走。
然而让他,心中诧异不安的是:即便方才自己进去通禀,却根本未曾入内,只是门边便被张公拦下了,直言宣张奉入内!
自己入了皇宫这些年,却是第一次遇到此等森严的戒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