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橙看着明毓从评委席走了下来。

走到这一步，显然也是明毓没有想到的——她很清楚针对从何而来。

“别哭。”明毓拍了拍她的肩头，看向梁颂那一队，礼貌地给了祝贺。

台下的观众对这个结果显然也很意外，窃窃私语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姜橙忍住了夺眶的眼泪，话筒已经递到她手边，感言却迟迟没有开腔。

“姜橙我们爱你——”台下的鼓舞声接连传到舞台，姜橙不自然地笑了笑，语气哽咽地表达了遗憾。

非常遗憾。

这是一个她无法控制的结果。

明毓扫视着周边的一切，依旧是熟悉的演播厅，熟悉的机位和幕后人员，但她知道，这背后还有无数她看不到的东西。

歌声和梦想，是资本眼中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姜橙发言完毕，场下已经有不少歌迷哭了出来，气氛惨淡，丝毫没有巅峰之夜的狂欢热烈。

她复了酷女孩的模样，自如地表达了对冠军的尊重和欣赏。

冠军发言得好不谦虚，明毓面无表情看着，轮到评委点评，温雅平对这个结果似乎也有些尴尬，象征性地说了鼓励的话就轮到了明毓。

明毓已经不是刚入圈的新人了。

就像有另一个大脑控制了她，她嘴唇张合说着和温雅平大差不差的话，耳朵却对周边嘈杂的一切格外敏感。

她的冷静仿若来自异界，必须依靠系统给出的能力才能勉强维持。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明毓说完了时，她向前一步，忽地补充：“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你们的歌声会被铭记，以后的路还很长。”

她的话过于直白，演播厅里少有地陷入沉默。

节目组的人似乎都没想到，根基尚浅的明毓会跑出来发声，综艺里的导师学生说白了不过逢场作戏，合作愉快最好，更多的是节目播完一拍两散。姜橙若能登顶，明毓顶多脸上有光，要说有什么实质好处真谈不上。

明毓抬头看着摄像机后的导演，感受到了那她深藏的轻视。

一个被吹出来的小天后，靠颜值出圈的女歌手，怎么敢和手握顶级资源的苹果台作对呢？

尽管早闻选秀水深，但几个月下来，明毓对自己战队的选手投入的精力和感情不是假的。

她带着对音乐最纯粹的热爱和惜才之心来到这个节目，收到的却是打压和失望。

明毓像个局外人，旁观着这一场闹剧的发生，没有事先收到内定通知，也无力改变既定的结局，但她依旧想尽力发声。

过了一会儿，台下为明毓的发言爆出一阵猛烈的欢呼掌声，梁颂和冠军选手依旧维持着笑容。

录制结束时，明毓和节目组已然闹僵，姜橙看着自己导师，久久无言。

休息室里，明毓同她道歉。

“拜托，明姐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啊。”姜橙几乎要跳了起来，努力笑，“我已经知足啦，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太过分。”

“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不选我做导师的话……”明毓看着这个年轻靓丽的学生，神情复杂，“或许你就拿到冠军了。”

——她实力和耐心，这是一名好导师的素养，但这些对成名的帮助相当有限。

明毓作为最年轻资历最浅的评委，各方面资源都不及其他几位老牌导师，带来的后续影响自然也不同。

当初她的突然出头，本就带着几分系统加成的传奇色彩，和前辈们路数完全不同，也无法被后辈复刻。

休息室里，姜橙垂着头，坐在沙发上，许久后缓慢抬头：“老师，我可以跟你走吗？”

明毓弯腰，伸出手掌：“你愿意加入我的工作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