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忙完地里活计,不知是谁主动,手牵手回到家。
小小的屋子,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蒋嫂撇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一脸谄媚地笑:“司空回来了。”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柔美,面容清俊的小哥儿。
胡吱立刻松了手,有点心惊为何蒋嫂会来。他的妖力少说能维持三年,蒋嫂应该不会这么快想起什么。
“我这不是来看看我的表外甥,过得好不好吗?表外甥不是我说你,既然你已经找到表哥,有了家人,不该再赖在司家。”
蒋嫂不怀好意地说。
胡吱瞪一眼叶稚,谁让你把人放进来的。叶稚无辜眨眼,这两人自顾自赖着不走,可不关他的事。
胡吱:“蒋嫂你什么意思?”
“我和司空家大哥定下的婚约,人选是我儿子蒋立钦,当初是可怜你无家可归,好心把你送到司空家寄住。如今钦儿回来了,你也有家人,自然要人归其位。”
蒋嫂推了推蒋立钦,“快,还不认识认识自家夫君。”
蒋立钦面色羞红,声音带着几分不情不愿:“夫君……”
人群密度已经超乎司空的忍受范围,他的脖颈青筋跳起,听见不认识的人称呼自己“夫君”,更是反胃:“我的夫郎只有胡吱一人,请你们离开。”
“娘亲,我们还是走吧。”蒋立钦拽了拽蒋嫂的衣袖。
蒋家有三儿两女,一大家子糊口困难。蒋立钦作为最不受重视的哥儿,被蒋嫂卖给司空。他听说司空是个傻子,十分不乐意,半夜偷了家里的钱,偷跑出去。
后来铜板花光,蒋立钦不得已回到家中,被蒋父好一顿责打。
打也没用了,钱找不回来,连再说个亲事都难,只有一户瘸腿的鳏夫能接受,给的聘礼才两只鸡,一串铜板。
蒋嫂合计着,与其让儿子嫁给个鳏夫,不如重新送回司空家。她打听过了,司空似乎得了一笔小钱,又能种地,人还勤快,怎么也不会过得差,没准还能帮济他们。
“话不能这么说。”蒋嫂恨铁不成刚地甩开儿子的手臂,“司家大哥和我应承,他就认蒋立钦一个弟媳。蒋立钦才是你们司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媳妇。”
“哼!我们胡吱要美貌有美貌,要……嗯……美貌有美貌,谁稀罕你们司家!司空我还告诉你,我大表哥不答应你们这桩亲事。胡吱!我们走。”
叶稚戏精上身,不由分说地把胡吱拉出门。
胡吱无语:“你干什么呢?那个蒋嫂摆明了在欺负司空,我得教训他们。”
“你已经打算离开,难不成还……凡事替司空出头,他要学会自己处理。”叶稚道。
胡吱急得左右转圈:“司空一向恐惧人,好不容易改变许多,别再被吓回去。”
“行了行了,且等等吧。”叶稚安抚道。
蒋嫂没想到胡吱如此好对付,好生庆幸。
她打了鸡血般,对司空劝说:“你一贫如洗,我们蒋家不贪图你什么。人我给你留下,过好自己的日子。”
胡吱走了。他真的走了?
被人抛弃的无助与愤怒席卷了司空。他眼神冷酷,呵斥道:“滚!”
蒋家二人被眼神定住,脊背发凉,硬生生吓出汗。
司空见两人不动,冷冷再觑对方一眼:“滚!”
蒋嫂和蒋立钦竟遍体生寒,蝼蚁被神明俯视,渺小到尘埃里。
两人夺门而出,走出三里路,腿肚还忍不住发颤。蒋嫂跺跺脚,缓解惧意,不死心地猛踹儿子一脚:“鳏夫和司空,你自个儿选一个!”
常年的委屈终于爆发,蒋立钦歇斯底里地哭泣,“我为什么要嫁给傻子,嫁给瘸子,不然就是嫁给恐怖的疯子!他那眼神要吃人啊……呜呜呜……”
蒋嫂不顾蒋立钦的哭诉,执意把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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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吱和叶稚酣畅淋漓地干了一架,回过神时,天色擦黑。
司空做了四菜一汤空等,他不知道胡吱会不会回来,但相信胡吱不会不告而别。
胡吱进门,嗅着菜香,笑吟吟道:“正好饿得不行。”
司空嗔怒瞪他。
胡吱缩了缩耳朵,关心问道:“阿空还好吗?那俩个讨人厌的家伙走了?”
司空继续冷笑,绕是胡吱再厚的脸皮也挂不住脸,乖巧地低头。
“我拉着胡吱走的,你瞪他作甚。”叶稚出口说道,被司空一个眼刀甩过来,吓得立刻噤声,乖乖,这人类真凶。
司空替他们摆好碗筷,道:“走可以,记得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