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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月兰担忧地望着将头埋在臂弯里呵呵傻笑的主子。
直到马车驶入白家宅子所在的巷口,白桥终于抬起头来清了清嗓子,抿了下鬓发。
偏头看到月兰一言难尽的神色,心虚地蹭了蹭鼻子。
不怪她,真的不能怪她!
让自己萌的cp变得更好,这是她身为磕学家的终极理想好吗,成就感爆棚了!
而且男主刚才认真听她讲话的样子实在太乖了,果然骨子里还是一个心系百姓的好男主!
她恨不能当场造一艘火箭出来把他送回女主身边,然后大喝一声原地结婚。
不过回忆起方才与祁长廷的交谈,白桥其实还有一点不理解。
女主同男主理应是琴瑟和鸣,天造地设,他却为何会因为无法按时赶回东都焦虑成这样,像是完全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
白桥想了一会儿没头绪,摇摇头。
罢了罢了,或许是爱得深沉吧!
“我看起来,还正常吗?”马车停在白家后门,白桥忍住余韵未尽的姨母笑,问月兰。
月兰诚实地摇了摇头。
白桥:“……”
那也没办法了,就这样吧。
女孩儿鬼鬼祟祟地下了车,借着夜色掩护溜回自己的院子。殊不知她前脚离开,她的车夫后脚就被叫去了白益丰的书房。
书房里,有客人。
“严老哥,还有严小友,你们都听到了?”白益丰笑呵呵地抚了下胡子,“我家阿桥同那位东都来的小大人琴瑟和鸣,已经就差一纸婚书了,所以……”
白益丰原本是想让白卿嫁给那齐徵的,无奈人家就看上了白桥,打得火热,他也只能顺水推舟了。
严童的面色十分难看。
他长这么大,仗着这张脸和丰厚的家世,看上的女人还从没被谁截过胡。
可目光瞟过那尊摆放在屋内博古架正中间的小玉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忿忿,手中折扇如同孔雀开屏般哗地一展。
“那不是更好么?”青年重新摆出自认风流倜傥的笑意,“我严家如今有京中,甚至宫中贵人手书承诺,相当于皇商了,日后入仕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此一来,我两家家世便算门当户对,婚事双方自然也当更相配些。”
“?”白益丰眉头微蹙,“贤侄的意思是……”
“我们嫡娶嫡,如何?”
啪!
门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登时集中过去,屋门没开,惊慌失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老爷恕罪,我将茶杯打翻了,这就去换新的。”
话音落下伴随着脚步声远去,白益丰回过神来拱手笑了下,“让老哥见笑了,见笑了。”
“无妨无妨,”严老爷摆手,反而乐道:“不过贤弟府上风气倒是十分开放,严家的奴才可都不敢自称‘我’呢。”
白益丰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这么一说是有些奇怪,而且他怎么觉得方才那说话声有些耳熟呢,好像是……
“白叔叔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严童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如何?
白益丰借着品茶仔细思量了一下,严家那封手书他看过,上面还盖了私章,严家不敢拿这个作假,如此说来,倒确实同他起初想的士族子弟也不差多少了。
男人放下茶盏,心里也有了主意,笑笑道:“今日也有些迟了,不若三日后,三日后晚些时候,再正式宴请哥哥和贤侄,还有嫂嫂,来我白家做客,如何?”
严童面上一喜,这便是要相看的意思了,严老爷也连连抚须,笑着应下,双方就这么说定了。
白老爷亲自将严家的客人送出宅门,面上笑意仍未退减。
身后,有窈窕的身影一闪而过,匆匆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