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即位多少年了?”皇帝静静望着朝下,轻声问道。
“回,回陛下,陛下十三岁登基,如今已执政二十八年了。”
“喔,这么久了,怪不得朕都记不清了,他们每次都是这么吵吗?”徽晟帝又问。
中官张了张口,结巴道:“不,不至于,只是江都太过重要,所以,所以……”
所以两位皇子争得过火了些。
他当然不敢说出这种话,甚至不敢抬头。
他听到九五至尊的一声轻笑,然后便见徽晟帝扔下一众大臣,负手踱步离开了紫宸殿。
“退朝——”
中官带着几分慌张,却又十分有穿透力的声音响彻空旷的大殿内,争吵的大臣们猛地住了口。
众人望着那已然空了的龙椅,不知是谁先噗通一声软倒在地。
满朝文武俯首山呼万岁,无一人敢擅自起身。
徽晟帝回了朝梧殿,桌上已然堆满了奏折,皇帝上前随意拎起一本,翻开便是举荐那王姓官员,随意扔开又翻起一本,举荐的是张大人。
徽晟帝捏住了那本奏折,突然转身狠狠掷了出去。
天子之怒动若雷霆,再窝囊的天子也是如此。
殿内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来人!”
“下奴在!”其中一个小太监膝行上前。
“给朕,将这些折子上提到的官员名字列出来,记上有几人举荐,都是谁举荐的,一个都不能少!”
“是!”
朝梧殿内噤若寒蝉,小太监翻折子的手都在抖,足足统计了半个时辰才将结果呈了上去。
徽晟帝一行一行地看过去,气得青筋暴跳。
“好啊,好得很!”他冷笑一声,“户部和工部这么多四品官员,朕就不信没别的能用的!”
小太监统计的被举荐人里,有户部左右侍郎,工部右侍郎,甚至还有户部的两名五品巡官等等。
徽晟帝眸子微眯,在纸上点了点,“来人!宣工部左侍郎常岑,朕要见他。”
中官赶忙应是,爬起来去传旨。
“宣——工部侍郎,常岑,觐见——”
悠长尖锐的呼和声远远飘开,如同剑刃撕破光鲜亮丽的繁华织锦。
常岑,工部最没有存在感的左侍郎。
已经几乎没有人记得,五年前,他曾收过一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