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兼语轻轻坐直身子,警惕的将床上的被子揭开。
确定被子下面只有自己穿着波点套衫跟大花衩裤之外,没有任何危险物品后,这才小心翼翼的从那张床上爬了下去。
站在床头桌子旁边蹲着,依次研究着这些自制的物品配件。
还在地上发现了一个炉子,炉子旁边放着一大桶柴油。
这是人尽皆知的tu炸,药制作办法,宋兼语曾经在法制节目上看到过山西新闻,当地有一名制作tu炸,药的高手,先后制作出售炸,药一万八千斤,雷,管34万枚,其他原材料无数。
这个案子前后抓了九百多名犯罪团伙。
宋兼语当时还记得那新闻周刊上详细报道了这帮犯罪份子是如何制作tu炸药的。
将农用硝铵化肥用火炒热,木屑用温火炒熟,然后用柴油将二者调和,这就是tu炸药的最原始的配方,后期黑煤矿的人为了加大爆炸效果,还在里头添加了含有磷的元素,但是这种炸,药相当不稳定,甚至潮湿或者高温下都会发生自爆。
蹲在地上的人,将桌子跟床底还有地上的东西逐一检查后,脸色苍白的确定了一件事实。
这个人真的在做非常危险的tu炸药,而且床底已经有一件塑料箱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十二根制作好的雷,管,上面都布好了导线。
宋兼语没敢乱动那个塑料箱子,就连桌子上的每一样东西,他也是轻轻拿起来确定了之后就按照原样,一模一样的重新摆放回去。
做完这一切的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摸了摸全身,没找到手机。
又去那张用砖头堆积起来的破旧床上翻找了一遍,被子枕头床垫下面,都被他摸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手机。
“这家伙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吧!”
宋兼语不但没找到手机,甚至连对方的钱包都没找到,只在屋内一张布满了灰尘的梳妆台抽屉里,找到了一个白色透明塑料袋。
里头放着一百五十一块等等零钱。
硬是没有任何一个跟证件有关的东西。
全屋唯一跟主人有关的就是一张老旧的照片。
放在梳妆台的最下面,宋兼语从那些垃圾当中扒拉出来的,看着照片上的一男一女,照片的右下角印刻着1996年9月11日。
宋兼语将照片翻转过来,背面写着吴强和龚玲慧结婚一周年。
站在布满灰尘镜子跟前的人,举着照片对着镜子仔细对比了一下。
“是叫吴强吗?”
过了二十几年,照片上的青年穿着蓝色布衫笑容腼腆的一只手握着妻子,现在呈现在镜子里的则是一张眼皮全怂搭下来,显得三角眼用余光阴冷冷的看着人,瘦的颧骨高入云端更是增加了三分刻薄。
这张脸,走在路上都会生人勿进,被人当成不好相处的人对待。
“不管了,就先叫吴强吧。”否则他进了派出所要自首,都说不出自己的名字岂不是要被当成神经病。
宋兼语将照片放回原地,出门前最后看了一眼屋子内那些危险品。
他不敢乱动那些东西,万一还没走到派出所就在路上随便爆炸,引起民众的恐慌更不好,不如先去自首再让警察来安全处理这里。
心心念念想着报警的人,打开房门就发现眼前视线一花,倒下去前,宋兼语隐约看到春花理发店四个大字,下一秒人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丢!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快醒过来!”
云大宿舍408室内的下铺上,宋兼语一蹦而起,头顶直接撞到上铺的铁管。
疼的捂住脑袋的人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从床上爬下来用最快的速度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110已经按出去一半的人,望着手机上自己的倒影,想起了什么,默默将电话放了下去。
“不能报警,我连那个人住在哪都不知道,我报警后跟警察怎么解释有人在制作炸药有危险,晋江市常驻人口六百多万,我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确定是真是假。”
光脚站在地上的人,感受着凉气一阵一阵的从脚底钻上来,松开一直捂着脑袋的手掌很快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
在晋江全市地图范围内,查找春花理发店五个大字。
倒下去的那一秒,他除了看到了春花理发店之外,还看到了一大片城中村外耸立的高楼大厦。
在搜索栏内输入晋江市地图后,宋兼语看到了有十家叫春花理发店的。
其中有五家在同一个路段范围内,一家在交通警察支队管理所,直接被宋兼语否决,他学车时练车的路段也在那个方向,很确定那附近没有城中村。
另外四家都分布在不同的位置,宋兼语掏出手机记下这四家的详细地址后,决定先去这四个地方确认一遍。
记录好这一切的人,拿上寝室钥匙提上背包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