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习习,卷起一层冷意扑来。
有些凉。
戚时宴皱了皱眉,仔细可见空气中呼吸所带出来的雾气。
温差极大,这也是南兰城的特点。
不过外界温度低一些总比白日里太阳把人晒脱皮好些,戚时宴倒是不怕寒意,魔息运转很快就能让身子暖起来。
只是……
有些古怪。
挑眼望去,没有城池影子,也没有任何活物,月亮已经升到正空,戚时宴估摸着时间已经到夜间子时。
南兰城范围虽不能缩地成寸,可也不至于让他一个魔尊走那么久还看不见南兰城城池的影子。
正想着,脚下沙土忽然抖动,沙子顺滑朝着一个方向滚去。
“喀嚓喀嚓喀嚓——”
像是某种木头裂开的声音从地底深处传来,声音有些小,被地面包裹住显得沉闷而微弱,却在寂静的夜晚尤为清晰。
接着便是一株株细小的藤蔓从沙漠中破出,细丝攀爬叶片细小,尖端沾着一滴乳白,很快连在一起形成一片翠色,那一点乳白宛若翠色中盛开的花。
就好像……
戚时宴沉思,就好像一张蜘蛛捕猎的大网,静静等待猎物上钩。奇怪的是他脚下踩着的这块地方被绕开了,成了一小片空地。
“古怪。”戚时宴眯了眯眼,试探性将脚放到藤蔓上空。
只见藤蔓上叶片仿佛受到蛊惑似得齐刷刷晃了晃,甚至探出的细细触须伸来想勾住戚时宴。
没等戚时宴仔细瞧,东面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到地面,沙漠里能弄出那么大动静实属不易。
他甩开扇子,干脆利落在地面连成片的藤蔓上劈开一条路,快速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疾行。
戚时宴身后,被劈开的藤蔓在他走过后又迅速攀爬在了一起,宛若受了委屈般缩了缩叶片。
*
月光下。
翻过一座沙丘远远可见一大丛十米高的巨型藤蔓在舞动枝条,像是陷入疯狂状态藤蔓乱舞,疯狂拍打地面,激起大片沙尘。
其中隐约可见几道剑光,似乎还有个卓越的人影在与之缠斗。
这种地方瞧见活人倒是稀奇,戚时宴走近些刚准备帮忙,却见一道剑气将巨型藤蔓主干从中劈开。
应当是被砍中命脉,藤蔓瞬间萎靡,向两面倒下,露出那个与藤蔓缠斗的人。
是个白衣剑修。
剑修未束发,脸上带着只白玉面具,衣摆应当是被什么东西刮破了,长剑无花纹像是从什么地方随手捡来的。
一副潦草模样,却叫人无法忽略他周身所带的凛冽之意。
四目相对。
戚时宴相当自来熟,笑眯眯道:“这位兄台,幸会幸会。”
“……”
沉默一瞬。
一颗白润泛着冷色的珠子自藤蔓身上凝聚浮到空中,恰好悬停在二人之间。
戚时宴瞥一眼,“这是什么?”
“迷途珠。”空气中响起白衣剑修略显低沉冷淡的嗓音,“能指引出南兰城池方向。”
闻言,戚时宴挑眉道:“原来如此。”
难怪他走了那么久也见不到南兰城池的影子,原来是没有迷途珠的缘故。
“哎,兄台。”戚时宴靠近白衣剑修,道:“好兄台,你应该也是要去南兰城,劳烦捎带我一起怎么样?”
白衣剑修低眸看他。
有求于人,戚时宴很熟练的掏出一块令牌塞到白衣剑修手中,相当慷慨道:“我,魔君,带上我不但抗打还很有排面。令牌你收下,从此你就是我相亲相爱的好兄弟,有什么需要尽管来魔都找我,你就是我亲兄弟。”
据他了解,剑修很少有需求旁人的地方,不过他令牌发习惯了,反正有什么事吩咐手底下魔修去做就行,总不能白养一群魔修天天在沉钧殿晃悠。
白衣剑修拿着令牌盯着他一言不发。
戚时宴一看就知道这是个高冷且不太爱说话的,性子倒是和他那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右护法如出一辙,还都戴着面具,若非剑意不同,他差点就要认错了。
不过好歹令牌收下了。
“对了好兄弟,还未请教大名?”戚时宴笑道。
须臾。
白衣剑修垂眼道——
“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