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意浓最终没能如愿去复读,吴老师这次还是站在了老许那头,她没有意外,这个家,没有人会真正尊重在乎她,后来她也想通了,不复读也罢,早点离开他们,去哪儿都一样。
虽然她作文偏题,总分还是比一本线高出不少,超过了许多高校的录取线,但由于化学没有考到a加,她在第一道槛就被排名在前的高校拒之在了门外,也意味着与a市无缘。
翻着一对填报志愿的资料,许意浓不免丧气,她扔下笔耍起了性子自暴自弃起来,“空有分数有什么用,一门必修就把路堵死了,不让复读也去不了a市,索性随便上一个学校得了。”
王骁歧拾起她扔掉的笔耐心地在资料上圈圈画画,他指着几所学校说,“这几所的选修门槛相对没那么高,一个a加就行,尤其这个。”笔头落在一个学校名字上:新开大学,“t市离a市很近,交通方便,不会影响我们见面。”
许意浓双手撑着下巴赌气,“那也不能天天在一块儿。”
他碰碰她脑袋,“本科不行,研究生也有机会,再不济还有博士。”
许意浓没好气地推开他手,“别咒我行不行,等到博士才能去你们a大,我是有多不受老天爷待见呐?”
王骁歧笑着去揉弄她脸,“你要真研究生来不了a大,我就去新开读研。”
许意浓睨他,“毛病,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他把她往胸口一按,“我一直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许意浓埋着首,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沉凝了一会儿跟他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a大碰到比我好的优秀的,你可以移情别恋的王骁歧,但是不能瞒着我,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放……”
她还在说话,嘴突然被牢牢捏住,整个脸都嘟了起来,他脸颊紧绷,“许意浓,我给你机会把话收回去。”
许意浓声音模糊地跟他装蒜,“哎哟喂,疼啊疼。”
王骁歧松开,明明脸沉着却还给她揉脸,揉了会儿语气也不好,“还疼不疼?”
许意浓自己也揉着另一边,小声嘀咕,“以前你还不是认同过曹萦萦漂亮。”
王骁歧抬起她下巴,“一个人又在嘟嘟囔囔什么?”
许意浓含糊其辞,“没什么。”
他欲言又止,最后将手一放,重新拿起笔丢声,“看学校。”
许意浓觉得他这个人有时候也挺别扭的,她凑过去用手戳戳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王骁歧没理她,她再戳,他一下捉住把她拉至身前,下一秒他的吻强势地压了下来并将她扑倒在了桌上。
许意浓被那硬邦邦的桌子硌得生疼,他根本不容她反抗,将她双手锁扣擒过头顶,对着她的唇也不再似以往般温柔,舌尖挟裹着她的小舌带着教训的意味让她无处可逃,所到之处如同点火,把许意浓燃了一寸又一寸,她被他吻得密不透风,只剩细碎的呼吸。
最后他“数罪并罚”地咬了咬她的唇,“知道我会生气,以后就不要乱说话。”
等许意浓缓过神,关注点又偏了,她头发微乱眼神略有涣散地问,“你吻技,为什么那么好?”
她胸口上下起伏,因为姿势的关系紧贴在王骁歧胸膛,他喉间收紧,移开视线直起身咳了一声,“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话锋一转,“你不是也看过?”
她滞了滞,没听明白,“我,我看什么了?”
“你说你看什么了?”王骁歧又掐她脸,“我是因为谁每年都在市一中贴吧被置顶成热帖的?回回被‘鞭尸’,从未被超越。”
这下许意浓恍然,两颊被滚烫席卷而至,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心中似有什么已不言而喻,她拉住他衣襟求证,“那你当时是为了我才?”
王骁歧别开脸不说话了,短暂的寂静,许意浓在期待中低下声,“可你不是让我别多想?”想到这里她就委屈,仿佛这三个字早已在她心底扎根成一道硌刺。
王骁歧视线重新偏过来,“那我还能怎么说?让你以身相许?”
“可你接受了曹萦萦送给你的奶茶。”许意浓又莫名其妙补上一句,说完也学他刚刚那样别过脸。
王骁歧眉头紧皱,把她脑袋扳过来,“什么奶茶?什么曹萦萦?”
许意浓提醒他,“就那个学校门口的咕嘟先生啊,你初三刚转过来那会儿曹萦萦亲手递给你的。”
王骁歧想了半天,完全不知道她再说什么,有些烦躁,“你到底在说什么?”
许意浓拉下他手,索性一摊到底,“那高中分班考试给曹萦萦让道,跟其他男生讨论她漂亮,接受她隔三差五送水,单独跟她留在教室一起过生日,体恤她出黑板报辛苦……”她说了一堆,对他扬起小下巴,“做这些的人,是不是你?”末了还故做埋汰,“奶茶好不好喝?旺仔牛奶好不好喝?尖叫好不好喝?”
王骁歧简直又气又好笑,气的是她不分青红皂白给他乱扣高帽子,笑的是她原来那么早就开始关注他。
他举起双手自证清白,“首先,你说的什么奶茶什么让道,我真不记得了,奶茶想喝我会自己买,从不拿别人的,让道可能会有,那纯属礼貌。”
她插话,气冲冲地,“那你怎么从来不给我让道?还挤我?你的礼貌呢?”
他垂眸直视她,脱口而出,“你是别人吗?”
“……”仅此一句立刻消了她的音也灭了她积怨已久的火。
“还有,我什么时候跟其他男生讨论过她?你从哪儿听来的?”许意浓不说话王骁歧就拎她耳朵。
她扯着他手一口咬定,“反正我就知道。”
王骁歧先跳过这个,“那送水的事,你去问问周邺,我每次是不是都扔给他喝了。”
许意浓仔细想了想,难道周邺一直在发胖是喝了双份的饮料?
“关于生日,那天的确是我生日,可跟我一起吃面的人只有你,我要真想跟她过生日,我为什么不带她去吃面?”他怒其不争地顶顶她脑门。
“可你们在教室里磨磨唧唧,还……”许意浓耷着脑袋,想起自己当时在学校门口等候的凄惨模样就心酸。
“还什么?”他追问。
“还亲密地一起在学校散步。”
王骁歧胸腔微伏,仰头呼了一口气,真的要被她气死。
“我是跟她说谢谢,并明确表示同学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以后也不需要再送饮料。还散步?散什么步,出校门不就那一条路?照你这么理解,人人都在散步?”
许意浓避重就轻,“那是客套吗?那明明是……”她没说下去,哼唧,“那她还给你送。”
“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他把她脑袋捞上来,“提到黑板报,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什么去找江晋?”
许意浓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宣传委员当时说十班的黑板报有新意,如果能借画册过来看看再好不过了,你那个曹萦萦也来凑热闹……”
王骁歧又蹙眉揪她耳朵,她改口,“曹萦萦说那好办,让我找林淼搭桥不就成了,这才转来转去变成了我找江晋。”许意浓说完瞥他一眼,“反正最后都被你一票否决了,你只记挂人家曹萦萦辛苦。”
王骁歧不再废话,一把拉住她胳膊,郑重其事告诉她,“你听好,什么曹萦萦周萦萦在我这儿只是普通同学,仅此而已,你说的那些我压根不记得也不想去记,我只在意你许意浓的事,哪怕一个小细节都历历在目,至于其他人,跟我王骁歧有个屁关系?”
他第一次跟她这么说话,却让她心脏狂跳,觉得帅爆了。
她反抓住他胳膊,“刚刚那段话,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这次换王骁歧推她,她就像树袋熊扒拉到他身上,他又推她再蹭,“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王骁歧把她拎至跟前,“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也给我讲讲你跟江晋的事。”
许意浓眼睛瞪得滚滚圆,“我跟江晋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好吧?”
王骁歧哼笑,“清白得全校都在传你俩的绯闻。”
“都说是绯闻了还能信吗?”许意浓跟他如是掰扯,“人家借我画册,我礼尚往来借给他英语笔记,之后在校外碰到过几次就被传出了谣言,我也一头雾水好不好?”她真的一脸冤枉。
王骁歧口气发酸,“我可没跟人传过绯闻。”
许意浓忍不住偷乐,他审视她,“笑什么?严肃点。”
“笑你吃醋。”许意浓又往他身上凑,“所以你一直跟他过不去?争夺篮球场,还在校篮球队选拔故意撞伤他?”
王骁歧一人做事一人当,“篮球场的确是我先挑的头,但他脚受伤是犯规碰到了我,我起跳他截我,我们一起倒的地,最后传出来变成我撞他,还撞得韧带撕裂。”他又冷哼,“也就你们这种无知少女深信不疑。”
许意浓见他醋意越发浓烈,赶紧哄他,“我就说嘛,你怎么会那么小气,老找他茬。”作势去查看他腿,“你撞哪儿了?我看看啊。”
王骁歧不吃她这一套,站开了些,“别马后炮。”
许意浓见他不受用,便不管不顾地踮起脚把他脖子抱搂到跟自己一样的高度,她神神秘秘道,“那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就不生气好不好?”
王骁歧也没指望她能爆出什么来,但还是配合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