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尴尬的寂静中,唯有桌子上的罗盘在两个方向之间摇摆不定。
在看到指针指向自己的前一秒,木高朗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激动得浑身冒汗,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三叔的巨额财产,落在他手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既然能操控宁思韶,那他岂不是可以依葫芦画瓢的操控他爷爷立下遗嘱,甚至在他二叔身上做做文章,那整个木家岂不是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
巨大的幸福感让他大脑发热,几乎眩晕过去,就在此时,一股凉意直直冲入他的脑海,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清醒过来时候,木高朗还在想,这是老天爷在帮他吧,不然他受不住太过兴奋的心情,肯定会在爷爷面前失态,万一提前暴露,那马上要到手的一切就都成泡影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却看见,那罗盘上的指针,竟然滴溜溜的指向了自己!
兴奋的微笑僵在嘴角,木高朗僵硬的抬起头,就看见爷爷和木元嘉满脸怀疑的看着他。
赶紧扭头朝陈道长看去,他却惊恐的发现,那指针随着他转头的动作,也转向了陈道长,而正捏着手诀的陈道长,额头的汗大滴大滴的滑落,似乎遇到了什么让他极为惊恐的事情。
“陈、陈道长,您说句话啊。”木高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声催促道。
他们商量好的不是这样啊!
哪知陈道长哆嗦了一下,收了掐着手诀的双手,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罗盘往自己褡裢里塞,一边对木高朗道:“今天不宜做法,看来要另寻合适的日子了。”
木高朗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一下子蒙了。他又不是傻子,什么再寻吉日,这老头子是要跑路了!
这老东西拿了他那么多钱,什么都没办成,竟然要跑路了!
宁思韶看着哆哆嗦嗦差点把罗盘摔了的陈道长,语气惊讶的道:“道长,您这是怎么啦?”
“没,没什么。”陈道长嘴里泛苦,他也没怎么,就是小命快要不保了。
他怎么想得到,这院子风水那么好,竟然会有这么浓重的煞气,完全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这下子好了,煞气入灵台,他这把老骨头可怎么扛得住啊!
“哎,那就好,只是……这煞气真的不会影响到别人吧?”宁思韶十分真诚的看着陈道长,“我还想着万一真的是我,我就立马走呢,木伯伯年纪不小了,我就怕会影响到他。”
木元嘉反应过来,赶紧搭腔道:“对啊,哥,原来跟爷爷这宅子犯冲的是你和陈道长啊!都这样了你还不赶紧带陈道长走,咱爷爷可不能受那什么煞气的冲撞啊,你们这还是两人份的,就更得赶紧走了!”
木高朗听了这话,看着木老爷子默许的表情,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他试图给自己辩解:“陈道长都说了今天不宜做法,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木元嘉十分不赞同道:“哥你就别犟了,你不能这么自私啊,我们来的目的,不就是给爷爷这院子看看风水嘛,不能因为现在和宅子相冲的人是你们,就当看不见了吧!”
虽然吧,来的时候他对什么风水之类的嗤之以鼻,就是想把宁思韶撵走,但是见识过刚刚那诡异的一幕,木元嘉现在最在乎的就是他爷爷的安全,所以必须把这俩不利因素撵走。
木高朗欲哭无泪,他拉着木元嘉过来,本来是想着这家伙一根筋还咋咋呼呼脾气暴躁,有些难听的话他不好说出口,木元嘉就敢没什么顾虑的说出口。
没想到现在这小子的一根筋用到他的身上了,他可真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啊!
木高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木老爷子,木老爷子却满脸严肃的告诉他,近期千万不要来看他了,等过了这阵子再看情况。
木高朗:……
在木老爷子和木元嘉毫不客气的驱赶,和陈道长连连催促之下,他不得不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离开老宅子后,木高朗不死心,要求陈道长再帮他一次,这次他打算直接对他二叔下手,没想到陈道长满脸同情的看了看他,唉声叹气道:“你赶紧找个好点的医院,近期最好不要出门了。”
煞气入体,阴邪附身,要么大病一场,要么遭遇血光之灾,反正他是打算找个隐僻的地方呆着,要是能活下来他三年之内就也不出来。
一番废话之后,陈道长就顺手拦了辆车跑了,木高朗气急败坏,他还想把钱给要回来呢,这老东西跑的可真快!他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事儿没办成,钱也没了!
“老不死的,你给我等着,迟早跟你算了这笔账!”木高朗骂骂咧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