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隔了太遥远的距离,他们之间,短暂又漫长的像一场梦。
梦,就应该醒来。
...
车停在越秀区的中心街道,阮棠在路灯下走了一段才到自己住的小区。
这是今年年初她按揭贷款买的一套公寓,阮棠轻手轻脚地打开锁,弯起唇角,
“我回来了。”
—
深夜凌晨,新宁区西边的不夜城,最隐秘的位置,有一家不对外营业的高档私人会所。
门外站着两排冷面保镖。
偌大豪华的欧式包厢内,老友祝廷安揽着一个美女,嘴上叼了根未点着的雪茄,朝斜对过笑道:“闻大少,你说我有没有良心,听说你要找我,硬是等你谈完生意,从市中心把你接到这儿。”
男人背对着门,左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靠,灯光下,他的指骨匀称如玉节,微蜷的食指勾了副金边眼镜。
闻言,他只是轻笑了声。
“当初叫你在这儿买块地建你们集团的酒店,你死活不肯,现在全成了我家的夜场,你亏不亏啊。”
闻景琛俯身靠近茶几,右手按在酒杯杯脚,往前一推,笑道:“嗯,是我错,这杯敬你。”
顶着张无比英俊的脸,说出这话简直就像在嘲讽。
“嘁。”
祝廷安拿过酒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错个屁,资金提前放到这两年政府新开发的越秀区,做起房地产生意,短短几年房价翻了五六番,他还亏,那真没人赚了。
“对了,这个是你今天临时让我帮你买下的小店铺,装修的告示也贴了。”祝廷安将房契顺手扔在桌上,“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爱吃云南菜了?”
“你现在知道了。”
“...”
正聊天时,祝廷安怀里的女人好几次暧昧地想蹭他的脖颈,他嫌麻烦把人推开半尺,“景琛,要不要帮你也叫个人来消遣消遣?”
闻景琛在笑:“我听说,祝家早就改行做正经生意?”
祝家的根基在北方的北宁市,早年主业做的歌舞厅和夜总会,难免被连累涉及些见不得光的势力,近几年紧跟国家发展步伐,改邪归正改的十分彻底,但就是没办法彻底抛下老本行,所以兜兜转转开的仍旧是娱乐产业。
祝廷安在淮城呆了五年,语气习惯还是和南方人不同,受不得激,“说什么话呢!”
“我这肯定,当然,以及绝对是正经场所,那不是我这儿的女人看到你闻大少,个个心甘情愿,你说是不是!”
祝廷安气愤说完,推了推身旁的女子。
穿着低胸红裙的陪酒舞女立刻打蛇棍上,笑容冶艳勾人,她起身走向闻景琛,涂了红色指甲油的两指从他手中提走眼镜,继而将细长银质的镜腿插入胸前沟壑中。
她蹲下身尽量与沙发上的他平视,眼神里满满露骨的□□,音调娇酥,“自然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就看闻大少,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好啊。”
女人挺起的胸脯微颤,眼中亮起神采,“真的!?”
男人笑容浅淡,抬起手点在她的胸口——隔着玻璃镜片,将她推出一个臂展的距离,“可惜,婚姻存续期间,我不能知法犯法。”
祝廷安愣住片刻,很快捂着肚子大笑,笑完将舞女赶了出去,“景琛,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闻景琛擦了擦手,“很好玩?”
“我错了还不成么,谁不清楚你不爱碰外面的女人,我是怕你憋得慌。”对此事,祝廷安真的不解许久,“你到底喜欢那个雀儿什么?”
“她有名字,姓阮。”
祝廷安听了又想翻白眼,那还不是你连个名字也从来不肯说!
他从套筒里拿了根雪茄,点完递给闻景琛,“是,请问您喜欢阮女士什么?”
圈子里都知道,闻景琛养了三年的金丝雀是阮家的私生女,但长什么样,任谁都没见过。
他口风太紧,一张照片没给漏出来。
闻景琛两指接过,难得认真地回应他一句,“够美,够听话。”
“啊哈,听话还能逃走?”
祝廷安说完,被男人冷沉沉地瞟了一眼,忙找补道:“听话,听话。”
“咳,对了,言归正传,你说找我有事?”
闻景琛神色淡淡,敲下雪茄头的灰色持灰,“嗯,我听说,你妹妹受邀去利亚国际学校看周年庆。”
“是啊。”
祝廷安吸了口烟,“她高中在那个学校呆过半学期,说是看在老校长的份上,抽空去看看演出,还非得拉我陪她,你说我新开张哪儿有空。”
“我陪她去。”
“嗯,啊?”
祝廷安不可置信,夸张道:“你不会是看上我妹了吧,可以啊,我们打小认识,跟你在一起,你好我好大家好。”
闻景琛失笑:“你想得美。”
祝廷安一听这回答,就猜到闻景琛的心思根本不在祝子瑜身上,“随你吧,你想去就去呗,记得帮我好好照顾她,千万别被狗仔拍到不该拍的,不然我爸非得削死我。”
“嗯。”
“不过,你去到底干嘛?”
闻景琛端起红酒,想到酒店门口,阮棠挽住别的男人的手,心情忽然变得不怎么好。
透明的玻璃映出男人俊美斯文的五官,以及被酒色浸染的薄唇,他晃了晃酒杯,浅笑道:“放养太久,再不去见见,怕是敢忘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