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渚:“重来一遍,加上‘呜呜’。”
籍舟额头上的青筋暴了起来。
姜渚歪着头:“不愿意说?”
籍舟唇角颤抖,下颌僵硬得无法动弹。隔了很长时间,他才拧着张脸,漂亮的五官尽数扭曲,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破碎的“呜”音——像是被人捏着喉咙强行碾出来的。
姜渚想了想,还是放了他一马,不再强求:“以后会好好穿衣服吗?”
籍舟闭上眼睛,屈辱地点了点头。
“乖。”
姜渚温暖的大手落了下来,缓缓揉了揉籍舟柔软的发顶,“还有,不准用可怕的表情对着我。”
籍舟眼尾一抽,还没能回应什么,姜渚又昏昏沉沉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恐怖分子了……”
籍舟:“?”
姜渚身体一歪,失力倒回了床上。
籍舟整个脑袋却直接炸开了。
他躺在床边,一动不动,浑身僵成了一块石头。许久之后,他才翻身坐起,扳过姜渚的肩膀:“你再说一遍?”
姜渚不说话了,双目紧闭着,已经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公寓冷白的灯光照下来,他英俊的侧脸泛起不正常的晕红,彼时带着毫无知觉的笑容,独自一人沉入了梦乡。
而床边不远处,籍舟仍抱膝坐着,睁开一双乌沉沉的眼睛,望着客厅里堆放书籍的纸箱,还有桌边那本摊开的《人偶窗花》,一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不知道多久过去了,他终于将定格的视线转移,无声落在姜渚熟睡时的脸上。
一个简单的词汇,很难直接断定什么,何况喝醉的笨蛋净说一些瞎话。
但……
如果是进一步的试探呢?
他该不该冒着风险走这一步?
*
第二天,姜渚醒过来,整个脑袋瓜子还是疼的。
他难受得不行,窝进被子滚了两圈,扭来扭去折腾半天……然后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又在籍舟家里留宿了!
整整两天!
姜渚哗啦坐了起来,眼皮还是沉甸甸的,吃力地往周围扫视一圈,“……籍舟?”
籍舟不在公寓里。
这就出门了?连张字条都没留。
姜渚匆匆洗漱完,走到门口拿外套,才发现口袋里塞着一瓶牛奶,还有一袋板砖大小的新鲜面包,摸起来热乎乎的。
搞什么啊……自己过得一团糟,没想到还挺会照顾人的。
姜渚本来还很生气,看到吃的就被哄好了,一个人站在那里摇尾巴。他平时完全不喝酒,基本一沾就断片,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说过什么疯话也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再加上昨天把鸡尾酒当成果汁,这本来就是籍舟的重大失误,姜渚还自认为“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的罪过。
此时此刻,他啃着面包,喝着牛奶,打电话让秘书送来新的衣服,却浑然不知某些危险正在暗中逼近。
“嗡”的一声响。
时隔两天,熟悉提示音终于响起。
[无骨鱼]:抱歉,这几天在忙工作。
姜渚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
[时夕1223]:==我早就习惯了,你之前也三天两头消失。
[时夕1223]: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时夕1223]:我可是万能的。
[无骨鱼]:这次跟以前不一样。
[时夕1223]:怎么了?
[无骨鱼]:其实我…打算辞职了。
姜渚:“?”
[无骨鱼]:趁老板不在公司,正好办完手续走人。
[无骨鱼]: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无骨鱼]:我打算换个城市生活。
姜渚:“???”手里的面包和牛奶突然就不香了。
他立马打电话给秘书甄忍:“五分钟!我要回公司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