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元旦。
自圣诞节之后市就只下过一场雪隔了几日迎来的第三波,宛如要将这几天堆积的雪量一次性释放出来。
飘零的雪从清晨起就开始下一直到中午了,才终于有了减弱的势头。
陆景和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姜以耳在上回离开之前有偷偷摸摸又找过自己一次当时就约好了今天再过来眼下离她告知自己出门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陆景和将压在抽屉最底下的文件抽出来,提前做好准备放在手边。
约莫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小心而谨慎的,像是怕吵到里头的人的思绪:“景和哥哥?”
“耳耳,进来啊。”陆景和扭头让门外的人进来倾过上半身顺手拉过会议桌边上的椅子,放到自己身侧,“坐。”
“有打扰到你吗?”办公室没其他人但姜以耳还是不敢将声量放太大,轻声问道。
陆景和瞥了她一眼,故意道:“打扰到了。”
“诶……”姜以耳舔舔嘴唇“那你就当休息一下吧。”
陆景和失笑曲起左手食指敲了敲她额头轻斥道:“小丫头!”
而后才将手边的那份文件递给她。
姜以耳调皮笑笑接过将牛皮纸袋拎在手里,这边捏捏那边摸摸,又感受了一下里面所装东西的厚度,明明看着就好奇到不行,偏偏丁点儿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陆景和打趣道:“不想快点知道答案?”
姜以耳深呼吸一口,看上去有些紧张,但说出来的话却跟脸上表现出来的不一致,“反正不拆也能猜到里面写的是什么。”
“这么有把握?”
“嗯。”姜以耳用力点头,说话时一双眼没有从牛皮纸封面上移开。
非常笃定地回答完,几秒后,却开始动手打开纸袋。
陆景和无奈摇头,心想这两人果然是一起住了十几年,连性子都一模一样。
当初温戚拿到东西时也是一脸满不在乎胸有成竹,结果还不是秒打脸,一说完就迫不及待要确认结果。
陆景和没偏头去看她,过了一会儿,听到身侧之人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开口问他:“景和哥哥,你没告诉我哥这件事吧?”
“当然没有,”陆景和边将电脑里的文档缩小,边佯装不满质问道,“小丫头不相信我?”
“没有没有!”姜以耳忙不迭笑眯眯地否认,安抚道,“我就这么随口一问。”
陆景和轻轻哼笑一声,倒也没将她这个问题放在心里,注意到她又低头开始研究手上的文件,他问道:“你一会儿要上去找你哥吗?”
“不了,”姜以耳摇头,“被他看到这个东西肯定会问我,我得回去藏好,他晚上还要回来吃饭来着。”
“你”晚上什么时候回学校?
陆景和一句话还没问完,就突然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回去藏什么?”
声音懒洋洋的,细听还带着几分威胁。
原本在格子间里聊得好好的两人瞬间闻声看去,只见温戚抱胸背倚着门,见他们看过来,还挑了挑眉,目光在他们之间交替着。
感受到他最后锁定住自己,姜以耳觉得自己后脊都有些发凉了,而手中的这张资料因为要侧身看他的姿势,几乎是正举在自己胸前。
姜以耳这才后知后觉地将资料反扣在腿上,惊悚地唤了他一声:“哥!”
“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耳朵没聋。”温戚颇是嫌弃地“啧”了声,抬步走近。
双手撑着她的座椅靠背,慢条斯理问道:“鬼鬼祟祟的,背着我讨论小秘密?”
“哪里敢呀!”姜以耳的手一边偷偷摸摸地将资料维持着反扣过来的空白背面,塞回文件袋里,一边嬉皮笑脸问道,“哥你怎么来了啊?”
温戚权当自己眼睛不好看不到她窸窸窣窣的小动作,瞅见陆景和已经像是逃离战场一般处理着自己的工作,他又“啧”了一声,才回答:“妈说你来了医院。”
明明难得放假,这丫头却不像往日那样黏着自己,心生奇怪打了个电话回家,知道她半个小时前出发来医院。
只是他等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到姜以耳的人影,或是有人来通知他外头有人找,就给姜以耳拨了个号,奇怪的是却没人接。
下来陆景和这边也不过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他逮着人,而且还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姜以耳将文件袋重新封好,安下心了,才专心致志地对付温戚:“啊,我跟妈说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