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环路上的高档酒店金碧辉煌尽显皇城风光。
气势如虹的大厅一个公司的庆功酒会如火如荼仪态万千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交谈着香气和酒气弥漫连成一片。
一个靠近入口处的落地窗户边的角落对桌男女。
侍者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后,微微一欠身,“菜已上齐请慢用。”
林景涯笑了笑:“我点了一些你以前喜欢吃的东西,但不知道还符不符合你现在的口味,这边还不错至少风格适中就算现在你不喜欢了,吃起来也不会太难过。”
林岁岁当然明白林景涯话中的含义现在的她不再是从前的她从前的她是林家名不正言不顺的“养小姐”现在的她是石晋楼名也正言也顺的未来“石太太”。
她和以前不同了。
他也一样他们都不同了。
“干杯”
不远处的大厅中央传来欢庆的声音。
“包厢太拘谨了我还是习惯在大厅只是没想到有公司今晚定在这里办庆功酒会,有些闹吧?”
林岁岁笑了一下:“还好。”
林景涯没有说什么而是开了一瓶红酒,往林岁岁的酒杯里倒了一点:“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吵闹的环境。”
林岁岁看着红酒慢慢地填满了酒杯她抬起头一语双关地说:“人嘛,总是会变的。”
林景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对林岁岁举起酒杯:“我知道你不会喝酒,所以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喜欢就喝一点,不喜欢就算了吧。”
林岁岁垂了下眼林景涯映射的当然是石晋楼,之前他在聚会上强迫她喝酒的事。
几秒钟之后,她笑了笑,端起酒杯,与林景涯礼貌地碰杯,抿了一口酒,默不作声。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林景涯这个曾经她最亲近的人变得如此的尴尬、生疏、客气。
林景涯往空碟子里盛了一盘鱼子酱,摆在林岁岁面前:“这里的鱼子酱非常正宗,我让他们加了一点特别的料,味道迥然不同,十分美味,你可以尝尝,下次再来的话,也叫他们这么做。”
林岁岁盯着那块鱼子酱,脑海中却浮现出石晋楼的烛光晚餐,以及那块大大的奶油蛋糕。
她轻轻划开那块鱼子酱
林岁岁没有立刻吃掉,而是用鱼子酱在碟子中画了个笑脸。
她真的很想吐槽石晋楼那个土到掉渣的烛光晚餐,和整段垮掉的“第二次约会一周年纪念日”,但不知为什么,她又觉得这样的石晋楼很可爱为她做着各种各样土到掉渣却又浪漫温馨的事情,这样的他真的很可爱。
林景涯打断了林岁岁的思绪:“岁岁,你在想什么呢?你有点心不在焉啊……”他顿了顿,“鱼子酱有那么好看吗?你聚精会神地看了好一会儿了。”
林岁岁抬起眼,盯着林景涯看了几秒,慢慢地放下勺子:“抱歉,景涯哥,我在家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真的吃不进去。”
其实她在家里几乎没吃什么就出来了,但她现在属实没什么胃口。
“…………”林景涯饮了一口红酒,目光往落地窗外瞟了过去,只有一眼,他就收回了视线,嘲讽地轻笑了一声,“岁岁,他那样的男人,从小到大,人人捧着他,人人顺着他,你不应该对他抱有幻想的……他会让你大失所望!”
林岁岁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是的,她……不应该对他抱有幻想……
她不用睁开眼睛,甚至不用转头,就知道现在这家酒店的大门口停着一辆车,不……确切地说是好几辆。
后面的几辆车显然是跟随前面的那辆车来的。
最前面的是一辆威风凛凛的悍马,而悍马里坐着的是……石晋楼。
由于悍马车的外型和车牌号过于高调,稍微混过有钱人的圈子的就会知道这辆车是属于谁的。
它就那样肆无忌惮地停在了大门口,还在大厅的庆功宴中引起了骚丨动。
算了,最坏的结果不过如此了,不是吗?
林岁岁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拿起勺子,一点又一点地吃碟子中的鱼子酱。
一块鱼子酱,她足足吃了十分钟。
因为她越吃越慢,越吃越费解,越吃越迷茫
为什么石晋楼还不进来?
他早就杀到了,按照他的脾气性格和处事风格,他不当场弄死她和林景涯就不错了……
还能让她安安稳稳地坐在林景涯的面前,品尝着鱼子酱?
林景涯好像不怕事大,火上浇油般地给林岁岁又夹了一只凤尾虾,再贴心地给她抹上一点特制酱料。
林岁岁看了看林景涯,又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那只凤尾虾。
大厅中的人们都在讨论那辆悍马车,以及车子里的人。
可车子里的人却一反常态地纹丝不动。
他在想什么?
他又想做什么?
林岁岁发现自己是完完全全的不懂那个诡异的男人了。
同样的时间里,不止是林岁岁,而是有二十多个人都在想石晋楼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石晋楼的悍马之后那辆轿车之中,除了副驾驶位的黄秘书,其他四个人无一例外的黑衣黑超他们是石晋楼的保镖。
“黄秘书,老板让你紧急召我们出来,是有什么急事吗?老板说是抢人,要抢谁啊?”一个人刚问完,另一个人就往酒店里指了一指
“卧槽,那是不是林小姐?”
“林小姐?哪里哪里?”
大家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车中顿时陷入了沉默。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可以猜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岁岁没有发生任何意外,那么能让石晋楼将悍马开成飞车的原因……
大概只有是个男人都难以接受的理由。
红杏出墙。
他们都知道林岁岁对面坐着的男人是林景涯,是林岁岁在娘家的哥哥。
原本兄妹之间吃个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坏就坏在这个哥哥并不是普通的哥哥,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车里的保镖们都跟着石晋楼去过林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林岁岁、石晋楼、林景涯三个人关系的错综复杂。
所以石晋楼“抢人”的命令完全可以理解了。
别说那些保镖了,连黄秘书本人也闹不清楚前因后果,他下了车,走到悍马车旁,说了些什么。
坐在悍马驾驶位上的石晋楼根本不知道黄秘书说了什么。
他坐在车里听不到黄秘书的声音,至于对方的口型他的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最多二十米外、落地窗内的两个人,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想赏给黄秘书。
他静静地看着林岁岁吃了十分钟的鱼子酱,静静地看着林景涯给她夹了一只虾,和一些酱料。
在林岁岁放下勺子之后,他收回了视线。
车灯洒下昏暗的光,他这才注意到,方向盘上莫名地出现了一条青白色的淡淡划痕,而他一直舒展着的食指已经蜷缩了起来,指尖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