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咒灵操术被吵得脑壳疼,他挥了挥手,示意鬼脸们自主处理。
鬼脸们闭了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被附身的咒术师眼中写满了惊恐,他们被自己的影子纠缠住,只能从喉咙里滚落出几声惨叫。
“要从内部开始瓦解他们……”咒灵操术嘟囔着,“想要全部杀光啊……”
比起抱团排挤异类的弱者,不作为的咒术界高层才是不幸的根源。
咒术界就像是根部已经腐烂的树,再费尽心思培养新生的枝叶,只要根的问题一天不解决,新芽就无法成长,反倒会被根部榨干最后一滴价值,就此枯萎。
“杀鸡取卵啊……”咒灵操术这般感叹道。
他的目光瞥向被抓住的咒术师,三日月代替他开口传达意愿:“诸君,你们是要为了家族的大义而牺牲?还是要为了自己的性命与我们签订束缚?”
“放心,无论哪一边都是有意义的。”咒灵操术带着浅浅的笑容,紫草色的眼睛却毫无波澜。
他什么也没有看在眼里。
鬼脸安安静静地闭嘴,从咒术师身上滑落,无声无息地飘回墙壁上充当自己是一种装饰品。
大殿中霎时鸦雀无声,只有被松开束缚的咒术师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唉?不讲故事了吗?”
有孩童的声音轻声细语,它的同伴连忙打断,道:“嘘!父亲大人累了。”
“我……我可以和你签订束缚!”半晌之后,才有咒术师挣扎地喊道。
“哦?”咒灵操术单手撑着脸,眼睛连抬都不抬。
“哎呀!主公说你不怎么情愿的样子?是在心里偷偷抱怨吗?”鹤丸国永的刀出鞘半截,在夕阳的折射下仿佛沾满鲜血一样。
“果然还是砍了吧?”长刀下一秒就会落下一般高高扬起。
“你想要什么?!”惊慌失措的咒术师连表情也狰狞可恐起来,“金钱、地位!我都可以给你!”
“要我杀谁也可以!”
“哦呀。”三日月眼中的弯月光芒闪烁,像是蛊惑人心的恶鬼一样。
他在咒灵操术的指示下,开口道:“那么五条悟呢?”
“什么?”听见那个名字被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来,那个咒术师不免陷入呆滞。
那家伙刚刚说了什么?
要我去杀五条悟?
这怎么可能做到!
“没有胆子吗?明明刚刚一口一个五条悟,五条悟的。”
“……是胆小鬼。”二重身附和着鹤丸国永开口道。
“这个做不到也没有关系。主公说……”
“那样的话,就把你故事里那个孩子带过来吧。”
“那个‘没有才能,丢人现眼’的私生子。”
太阳彻底落了下去,天空灰暗起来,已经依稀可以看见几颗比较亮的星星。
咒术师额角落下冷汗,倒也不是因为升起作为父亲的责任感,也不是眷念血缘家人之间的羁绊。
而是……
他发颤的声音吐露真相:“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三日月的袖子挡住了大半张脸,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呢?”
“是……是被咒灵……”
“他在说谎!”还没等咒术师说完,墙上的脸便打断了他。
“我没有!那是……”咒术师抬起头想要反驳,却在看清楚墙上那张脸的时候,瞳孔紧缩。
“你是……!”
“你明明已经死了……!”
未完待续的话卡在喉咙里,可惜的是他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说出来。
“他被诅咒了。”
“被诅咒了。”
“被自己的孩子诅咒了!”
怪谈们开始起哄。
“人这种生物可真是一如既往地残忍。”三日月略带惋惜地感叹道,活得岁月越久就越是明白人类是什么样存在。
那个咒术师双眼翻白地扑倒在地,墙上的那张脸消失,钻进他的身体里。
剩下的咒术师闭口不言。
“刚刚那是私人恩怨。”咒灵操术摆了摆手,由三日月继续转达他的意思。
“定下束缚吧。趁着你们还没让我失去兴趣。”
“直到生命终结,你们都将为我所用。”
夜幕降临,只有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夜色下的大海暗流涌动。
咒灵操术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写了什么样的剧本,但破局的关键已经明了。
“我去换一身衣服。”
咒灵操术丢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轻车熟路地在蜿蜒的走道中找到去夏油杰房间的路。
至于那些咒术师会怎么样。
大概会被怪谈们留下来玩鬼抓人吧。
至于是谁当鬼?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