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只是冷眼看着天蓬，没有回答。

“你以为表面答应下来，等脱离五行山镇压后就能想怎样怎样？”

“真是可笑。”

“幼稚！”

“你以为如来会放心把他投胎为人的二弟子交给你保护吗？”

“他有的是手段驾驭住你，让你服服帖帖当牛做马，十万八千里一步一步走过去。”

“为了让犯错的金蝉子重新磨炼，天庭会有天神下凡为妖，西天会有大士下凡为怪。”

“再加吃金蝉子一口肉可长生不老的传言，你想象一下会有多少大妖前赴后继来抓取经人。”

“而你的全部价值，就是保护这个凡人。”

“用你的神通和法力为他保驾护航，用你的命陪天庭和西天玩一场冒险游戏。”

“他们还骗你说，这是给你救赎的机会？”

“你信吗？”

“你傻吗？”

孙悟空阴沉着脸，许久都不说话。

“猪妖，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

天蓬变幻成天蓬元帅的模样给孙悟空看，随即又变回去。

“俺记起来了，你是掌管天河的天蓬元帅！”

“堂堂北极四圣，怎会投胎下界成为猪妖？”

“哈哈，北极四圣……”

天蓬很有种仰天长叹的冲动。

“因为，咱的命运跟你一样，都是被选中，将要成为这神佛游戏里的一颗棋子。”

孙悟空沉默了一会儿。

天蓬描绘的事大都还未发生。

但以孙悟空的智慧，参考不久前菩萨给他的承诺，他不难推断天蓬所言非虚。

菩萨开的条件便是，大劫将至，保大唐取经人西天取经，可赎罪身，可得功果。

当然孙悟空才不在乎是不是罪身，得不得功果。

但他太渴望自由了。

被镇压在山下500年，动也不能动，说话也没人听。

对于一只猴儿来说，恐怕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煎熬的事。

所以无论菩萨来开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只要能从五行山下出来。

只要能重获自由。

“猴子，你知道咱为什么来找你吗？”

“咱明明可以在前面等着，等取经人先收服了你，再收服了我。”

“咱们一起给他当牛做马，去赎所谓的罪，去换所谓的果。”

“但是，咱老猪不愿被人摆布！”

“不愿成为别人游戏的棋子！”

“咱也不怕死！”

“当然，最终谁死谁活，还说不准呢。”

“咱来找你，就是想好好问你一句。”

“如果咱老猪同样能给你自由，并且给你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大神通，你有没有勇气随我一道抗争这该死命运安排，打烂这该死的棋盘游戏，做一个掌握自己命运的——”

“真正的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