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曹思纯看见路洋在发呆，于是上前搭话道：“路洋，你总说养老院的工作和幼儿园差不多，我觉得不是，起码幼儿园的孩子离开了还会再回来，但是养老院的老人离开了就……”

说到这里，曹思纯的眼眶又红了。

路洋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曹思纯的肩膀，“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想，在老人们活着的时候对他们好点，问心无愧就好。”

曹思纯点点头。

“对了，吴奶奶的生日今年还是我们帮她过吧？”

“当然了，吴奶奶没有孩子。”

吴奶奶叫吴惠女，今年90岁了，那个时代的父母取名就是那么言简意赅，估计也是希望孩子一辈子乖巧贤惠，不过吴奶奶并不是这样的人，她后来逃出去念了女校。

那个时代很多教会女校是免学费的，虽然不需要为学费发愁，但是吴奶奶此举也彻底和家庭闹翻了。

来到吴奶奶住的房间，路洋和曹思纯就像她的亲人一样。

“奶奶，今年生日想怎么过？要不去KTV啊。”

吴奶奶微微一笑，右手拉着路洋，左手拉着曹思纯。

“越简单越好。”

曹思纯笑道：“吴奶奶，那你有什么心愿？我和路洋一定尽力满足。”

吴奶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然后又恢复了平静，但是这一丝波动被路洋捕捉到了。

“吴奶奶，我和曹姐姐都像你的亲人一样，有什么事就别瞒着我们了。”

吴奶奶欲言又止，毕竟这件事实在不容易说出口，但是考虑到自己已经90了，再不说，可能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最终吴奶奶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其实我有个儿子。”

此话一出，路洋和曹思纯愣住了。

吴奶奶的资料写的很清楚，她结过婚，但是因为疾病，一辈子不孕不育，怎么忽然冒出来一个儿子？

此时再看吴奶奶，已经老泪纵横，她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

原来是这样，吴奶奶也有情窦初开的时候，逃到城里上学之后，吴奶奶也有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在某一天，她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那个时代，很多事情不容易，最终两人没有在一起，但是吴奶奶已经怀孕了。

最后吴奶奶找到了一间黑诊所，孩子是生下来了，不过因为医疗事故，吴奶奶也因此失去了再次生育的能力。

说到这里，吴奶奶已经泣不成声。

“后来孩子怎么样了？”曹思纯关切道。

“我把孩子放在一所教堂门口。”说完之后，吴奶奶就像发疯一样狂扇自己耳光。

“我知道我不是人，我连畜生都不如。”

路洋和曹思纯赶忙安慰吴奶奶。

“奶奶，我理解你的选择。”路洋说道：“那个时代对于女性的束缚很多，你也是没办法。”

曹思纯和路洋不一样，她心中其实是有一点点责怪的，毕竟那可是一条生命。

但是曹思纯也没说什么。

路洋继续说道：“奶奶，我明白了，你是想找自己的儿子，是吗？”

吴奶奶愣住许久之后才说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就算他还活着，应该会恨我吧。”

路洋握着吴奶奶的手笑道：“奶奶，他一定还活着的，我帮你找找看，说不定他就在丽城。”

吴奶奶破涕为笑，不过很快，脸上又像蒙了一层纱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