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你不喜欢用吹风机,毛巾我就放在你房间里。”门外传来人林然然的声音,小凡是唐异的小名,很小的时候叔叔跟他说过,他的名字是妈妈给他取的,小名却是老爹取的,然然姐就一直叫他凡凡。
洗完澡后的唐异坐在床前等着头发天然晾干,下一秒门又被打开,林然然的脸探进来,警觉的看着他,补充道:“不许湿着头睡觉哦。”
唐异吓了一跳,连忙将一旁的毛巾拿起来,装作在擦头发的样子。
等到林然然重新关上了门,周望景这才将毛巾放在一旁,重新躺在了床上。
“你们人类可真奇怪。”脑海里忽然传来了小隐的声音。
“怎么突然这么说。”
“她在看到你的病服的时候,心跳频率显而易见的上升了十多拍,我可以理解为紧张和疑惑的表现。”
“饭桌上你避开她问题的方式如此拙劣,她的心跳频率并没有降低。”小隐说:“可是她真的就什么也没有再问你了···这很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
“动物都有趋利避害得天性以及好奇的本能,但是她似乎并不介意你可能带来的麻烦,而是优先关心你的身体状况···也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我不理解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小隐问道:“我觉得站在你们两个人的供需角度来看,她是有权能可以逼问你的。”
“她可是我然然姐。”唐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觉得对这家伙解释起来有些费劲呢。“她是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信任和最信任我的人。”唐异说,眼睛看着天花板,似乎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事情。
“小时候,因为我父母的一些原因,学校里的同学都不会和我一起,只有林小白和然然姐会愿意接触我,我只有她们两个朋友,从小到现在都是这样。”唐异认真的说:“那天也是,那天之后,我觉得然然姐,就是我的家人。”
“那天?”
“恩,有一天我父母突然就不回家了,我就到处找他们,但是最后我也没能找到,于是我就去了叔叔家求助,给我开门的就是小白和然然姐。”唐异说:“那时候我可无助了,除了警察以外,甚至没人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我父母的失踪更是让街坊邻居都不敢接触我,生怕惹上麻烦沾上关系,只有叔叔一家···只有然然姐,当时什么都没问,把我拉进了家里,还给我擦头发。”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能有人和我说话真是太好了,能有人为自己开灯,给自己擦头发,真是太好了。”唐异深吸一口气,像是想起了那些天的绝望和见到林然然时候心中燃起的曙光。“她和林小北都是我的家人,我不会给她们添麻烦的。”
“但有时候这种事怕是由不得你吧。”
“恩?”小隐的话让唐异有些介怀,但是对方却没有回答他。
“夜深了,唐异,睡觉吧,你要保持身体的健康。”小隐说:“毕竟你的健康就是我的健康。”
“是是是。”唐异将灯关掉。“只有你说这种话,我是一点感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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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新京高三C班响起了早间的上课铃,象征着一天的课程的开始。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的整整齐齐,只有一个人例外。
这个人就是唐异。
此时唐异正站在教室后排靠窗处,看着自己倒在地上的座椅桌子以及满地散落的书本,以及上面脏兮兮的侮辱性涂鸦,若有所思。
警察确实来调查过他的教室书桌,因为这是他和川柳出事前最后在的地方。
但是这些极为粗暴的‘搜查’痕迹,却不可能是警察留下的。
唐异抬起头看向教室里的同学们,这些昔日朝夕相处的同学此刻低着头,又或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偶尔有人忍不住瞟一眼唐异,眼中闪烁的却是诸般猜疑以及排斥的神色。
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就和多年前的那天一样。
过往的画面让唐异有点症状性的耳鸣,头痛间忍不住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话音却在喉咙里停滞了。
因为他看到了川柳明理空空的座椅。
这次和那一天不同,他不无辜。
“唐异,把课桌收拾好,坐下准备上课了。”走进来的老师见到站着的唐异,对他面前的凌乱熟视无睹,只是平常的如此说道。
“今天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唐异说了一个真假参半的借口,而后在老师错愕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