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薯小画家班上一共有十五个学生,但其中有十个左右的小朋友都是因为父母觉得多学点特长可以为以后铺路才被迫送来学画画,真正出于自愿想来学绘画的孩子,少之又少。有时候季心露上课时,也会发现有些学生在开小差、溜号,她也曾经因为这些不必要的麻烦而生过几次气,但碍于对方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她只能找家长来反映该情况,也跟家长坦白了说过“孩子不适合学画画”、“做家长的应该听从孩子的意愿”之类的话,但都无济于事。再者,季心露不是圣人,她不会因为学生不是真的爱画画而去劝退他,愿不愿意学是对方的事,反正自己用心去教了,该得的报酬,自己一分也不会少。慢慢地,季心露也就麻木了,有时甚至会怀疑,是不是现在这一代,真正热爱艺术的孩子已经绝产了?
当季心露看到徐康阳眼里那样炙热而勇敢的光芒时,她甚至都感动的想流泪。
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如此炙热的目光了。
……
一切都谈妥后,季心露和徐康晨握手再见。
“徐女士,那麻烦你加一下家长群?还是……让令尊令堂以后来接孩子的时候再加?”季心露把家长群二维码从抽屉里取出,客气的问道。
徐康晨轻轻地笑了一下,掏出手机把二维码一扫:“我父母身体不好,接送小阳的事情,是我来进行的。”
“不好意思。”季心露歉意的微微颔首。
徐康晨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然后又半蹲下来整理了一番徐康阳的衣服:”小阳,季老师上课的时候好好听讲,不然要是季老师跟我告状你不听话,不好好上课,我可要好好收拾你!“说着,还刮了刮徐康阳小巧的鼻头。
徐康阳乖巧地点点头,跟徐康晨说再见。
……
送走徐康晨之后,季心露带着徐康阳到班级找座位坐下。
班级里一如既往的嘈杂,十五个半大的萝卜头一周不曾见面,现在正叽叽喳喳聚在一起聊天,就好像五千只鸭子一样,闹人的很。有几个眼尖的瞧见了季心露,立马正襟危坐,其他几个萝卜头后知后觉,在季心露走进教室后,才恢复了安静。
从办公室到教室这段的路程中,季心露试图和徐康阳有所攀谈,但发现这个孩子除了会回答她几句关于绘画的问题,其他无关紧要的话他要么是直接忽略,要么是摇头点头,一句话都不说。经过刚刚短暂的聊天,季心露在心中产生疑问:为什么姐姐是那么健谈的一个人,弟弟却像个闷葫芦?
同学们看到有了新同学,一个个黑溜溜的小眼睛里都流露出好奇的目光。季心露知道徐康阳不善言辞,没有为难他做自我介绍,制止了学生们大量的目光后,把徐康阳领到课桌旁就开始上课了。
……
上午课程中途休息,季心露开始一个一个揪着学生扣细节。
她再一次对徐康阳有了新的认知。
季心露的画室是在去年二月份新开张的,至今也已经教学一年零八个月。中间换过几批学生,但是并无大碍。她虽然不敢说自己是F市最好的美术老师,但是自认为自己的教学质量还是不错的,不然家长们不可能如此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