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
安静半响,盛阔重复一遍,只是,这次容胭没有恼火,很轻的一个字:“好。”
话到喉咙中,卡住了。
盛阔眸色一凝,他皱眉:“好什么?”
只以为是错觉,听错了,关他三年在这栋别墅的人,怎么可能会放他出去?
但再次清楚的听到她说:“好,那你出去吧。”
盛阔身上阴郁的气息顿的一散,他眉眼也是郁气之色,顿了下来。
“你说什么?”
容胭剪了一枝玫瑰花的枝条,才轻轻说:“让你出去。”
音色温柔极了,轻轻抚过心间。
静默几秒后,容胭再次说:“以后你随时都可以出去,去哪都行。”
“但你离开不了,只许你自由出入,别想着跑。”
这是她唯一能放宽的地步了。
盛阔眸中情绪不明,却也是很轻的笑了声:“好啊。”
好的很,是真的很好,好到下一秒他看到她认真的修剪玫瑰花枝条的模样,就很碍眼。
伸手过去一把夺过剪刀,扔了。
他又一脚踩在她修剪好的玫瑰花前,狠狠碾压着那几支玫瑰花。
目光对准了,准确无误避开了她的手,才用力碾下去。
满脸暴戾之色,狂躁又嫌恶:“这花太丑了,碍眼的我看不顺。”
这是借口,很扯,但也很合理。
容胭安静看着,眼中没有一点变化,完好的花朵,一朵一朵在她眼前被摧毁。
许久,毁了四周一半的花,盛阔停下动作,喘息声静地可闻。
他视线扫过去,蹲在原地不动过的身影,未有丝毫怒火可言。
“嗯,确实有点不顺眼,毁了也好。”
他听到了她轻柔至极的声音,也看到了她站起身的身影,姿态温雅,举止有礼。
她在他面前,总是能很好的收敛自己的脾气,眼眸温柔如水,倒影出他的身影。
瓷白色的侧脸,额上,有汗水滴落,他出了汗。
目光骤然撞上,他顿了下,便看见容胭拿出了手帕,走近一步,温柔擦拭着他脸上滑落的汗水,没有言语,安静如水。
轻微怔了下,盛阔反应过来,往旁边避开。
他极其不耐烦:“别碰我!”
很抵触,也反抗。
容胭手停顿住,她哦了声,情绪没什么波澜,随后她走回了凉亭中。
让她不碰是真的不碰了,反应也冷淡,盛阔眸色晦暗不明,视线追随着她的身影,进了凉亭内。
院子四周的玫瑰花被他摧毁的差不多,只有凉亭中还是完好的。
亭中摆放了一架古琴,容胭坐在古琴前,试了下音,随后弹了起来。
前揍袅袅空灵,温和如水,让心浮气躁的心境竟也奇迹般的静了下来。
这时,琴音中一个拐音,由平静温和如水的前奏,变的逼仄压抑,像一把刀子,扎在喉咙前,而求生的人,面临生死抉择。
眼前,一把刀,一头野兽,毫不犹豫选择拔刀相向与狼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