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雍正现存的三个儿子中,弘时长相是最为出色的。弘历次之,弘昼则是垫底。与弘昼的阳刚之气,弘历的小白脸气质所不同,弘时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美,貌美程度简直可以和康熙年间著名的桃花九相媲美。而相较于桃花九的健康,感染了肺痨的弘时脸色则是苍白得狠。看着弘时面带微笑、身弱抚柳的进来,乌行云总有种他会随时晕倒的可能性!所以几乎在弘时踏进明堂的一瞬间,乌行云就迭声吩咐看座和请太医… 看座也就罢了,这请太医就有点…… 自知失礼的乌行云顶着弘时的笑眼,很是镇定的解释道:“福晋需要。” 弘昼噗嗤一笑,符合道:“的确,叫来太医有备无患!” 弘时定定的打量从某种方面来讲算是一丘之貉的二人,不动声色的端起刚泡好的雨后清明茶喝了几口后,这才微笑着道:“三哥今日不请自来,是有要事相求……” 要事相求… 乌行云和弘昼默默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隐隐有了猜测。其中乌行云更是眼皮子一跳,有些心惊胆战的道:“兄弟之间用求字,不是伤兄弟感情嘛!” “对对对,”弘昼紧跟着道:“弟弟能问问三哥是什么事。” 能让弘时动用‘相求’二字,可见事儿不小… 脑袋瓜子转得快的弘昼想了一下,心突然一咯噔,艾玛,不会被四哥这乌鸦嘴说中了吧, 三哥养外室养出私生子了吧! 弘时:“.…..” 乌行云:弘昼这白痴,心里想就好,这当着弘时的面说出来,就不怕弘时打他吗! 乌行云以手抚额、不忍直视间,弘昼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把心里想的话都说了出来,不免尴尬一笑,打着哈哈道:“五弟乱说的,三哥不要生气。” 弘时挑眉一笑,很是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五弟真聪明,三哥就是为此而来。” 弘昼目瞪口呆,乌行云则是默默地干掉半壶茶水后,才炯炯有神的道:“所以,三哥希望弟弟们怎么做。” “三哥的身体,两位弟弟想来是知道的”弘时有些苦恼地道:“。三哥也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而花氏肚里的孩子或许是三哥唯一的子嗣,三哥自然是这个孩子的。” “花氏的身份太差了。”弘昼皱眉道:“三哥不要嫌弟弟说话不好听,皇阿玛怕是不能接受出生娼~门的妓子成为皇子阿哥的通房侍妾。”可正如弘时所说得那样,弘时的身体很差,就算肺痨这病得到了治愈,却依然没几年活头,花氏所怀骨肉顺利出生的话,怕真是弘时的唯一血脉延续…… “给花氏换个身份如何?”乌行云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出声说出了自己的主意。“或者跟三嫂知会一声,等孩子出声后,就直接记在三嫂的名下。” 弘时的福晋姓董鄂,乃是尚书席尔达之女,知书达理,想来明白子嗣的重要性,定会同意孩子记在她的名下的。所以乌行云所说得这个办法,可行,但操作难度有点大。毕竟皇室不同于那些个王孙大臣,不说侧福晋之位都有定数,就连格格、通房侍妾的来历也要清清白白。 花氏出身~娼门,即使被弘时暗地里赎了身,可算良家子,那也是进不了皇子阿哥的后院的,毕竟目前雍正现存的三个儿子,可都是住在乾西五所的,宫闱重地哪能让人随随便便的进来呢,何况皇子阿哥的通房侍妾们,最次的也是包衣出生,花氏要想母凭子贵、进弘时的后院只能是痴心妄想。 乌行云默了默,又道:“三哥你是怎么想的,是想给花氏一个身份,还是只要孩子?” “三哥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事皇阿玛要是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弘时苦涩一笑,那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或许皇阿玛不会让花氏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出事吧,毕竟花氏的身份是那么的不堪。与其让花氏生下孩子,还不如过继四弟、五弟膝下的子嗣……” “三哥这只是你的猜测,皇阿玛其实…” 从内心上来讲,雍正皇帝做的不错,但阿玛这个身份嘛,就有点不合格了…… 乌行云顿了顿,到底没违心说出雍正很好的话,只得转而将话题扳了回来。 “三哥,弟弟还是那个问题,你到底是想给花氏一个身份,还是只要孩子。单要孩子的话,事情好解决一些,但要孩子的同时,又给花氏一个身份的话,恕弟弟直言,很难瞒过皇阿玛。” “所以三哥啊,你还是只要孩子得了。”心中很是赞同去母留子观点的弘昼大大咧咧地道:“弟弟相信三嫂会将小侄儿照顾得很好的。” 一听乌行云这么问,弘昼这么说,弘时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许久,弘时才支支吾吾地道:“花娘是个好女人!” 乌行云,弘昼同时…… 他们没说青楼出身的花娘不是个好女人啊, 他们只是站在兄弟的立场上就事论事而已… 弘昼捂脸不想说话,反而乌行云出于女性的思维,站在女人的角度上,选择再次开口道:“三哥对于这事还犹豫不决吧。想来花氏应该才刚刚查出有孕,尚有时间容三哥好生考虑。弟弟想,弟弟该如何帮忙,不如等三哥想清楚后再说如何?” 乌行云话说得好不圆滑,弘时自然无话可说,当即表示自己回去后会好好想清楚。谈话自此告一段落,兄弟三人腹中不约而同的响起咕咕声,弘昼噗嗤一笑,乌行云也是忍俊不住的叫来奴才安排摆膳。 用膳食,弘时因着心情有事,对于弘昼的劝酒,弘时也是喝了一点。膳毕,弘时便有些微醺,而弘昼则喝得伶仃大醉。无奈,也小酌几杯却了无醉意的乌行云只得打发奴才分别将弘时、弘昼送回了各自所住的居所,自己则沐浴更衣,去了与书房相连的挪作卧室的耳房歇息。 一夜无梦,乌行云如常起身。简单梳洗,用了清粥小菜,便换了一身亲王朝服,去了金銮殿,和着够格参加朝会的宗室王公站到一块儿等着雍正的到来。 雍正这个人一向是很勤快的,从不迟到或推迟朝会,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雍正足足迟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了金銮殿。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乌行云总觉得今日的雍正有些寡言外加心不在焉。乌行云有些疑惑,只得等朝会结束,再找人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啥事。 宿醉劲儿还没过的弘昼打了一个哈欠,显得无精打采的道:“四哥你想多了吧,咱们皇阿玛什么时候多言了,皇阿玛不是一直都很寡言吗。” “什么时候都寡言。”乌行云玩味一笑,忍不住吐槽道:“五弟啊,你莫非提早出现了老年痴呆,咱们皇阿玛骂人的时候,可从来都不会出现寡言的情况。” 骂人的时候,雍正那张嘴就跟康熙一样毒,常常会骂得人怀疑人生。从小最为调皮的弘昼算是感受最深的主儿,当即就打了个寒颤,连连埋怨乌行云不安好心,提起这么恐怖的事儿。 对此,乌行云呵呵哒了一声,再次吐槽道:“自己脑补过多,还怪爷?” “弟弟说错了。” 弘昼从善如流的道了一句歉,便又起了好奇心,跟着乌行云一起思索雍正今儿的情况为什么不对劲。 弘昼道:“四哥,你说该不是三哥和花娘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被皇阿玛知道了吧!” 乌行云搓搓下颌,“这点很有可能,但爷还是觉得应该跟长春宫的那位有关!” 长春宫的那位指的是谁,自然便是身为皇后娘娘的乌拉那拉氏。而如乌行云所推测的那样,雍正今儿情绪不对劲、甚至出现了朝会迟到的情况的确与乌拉那拉氏有关。乌行云和弘昼相携前往长春宫请安之时,看到黑压压的一群太医,瞬间了悟,这位自雍正登基后就一直病病歪歪、好生将养着的皇后,怕又病了,而且看这架势病得还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