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消磨了大半暑气,但西暖阁里仍是暖意融融。
傅挽挽硬扛了大半个时辰的媚药,整个人如水一般瘫倒在榻上。
她身上只有凉被的一角盖住了纤腰,其余皆是敞在外头。
孟星飏将她抱起来,她周身瘫软宛若无骨,早上出门前还娇艳欲滴的嘴唇失去了光泽和水润。
他微微皱眉。
傅挽挽不会武功,没有丝毫内力,靠着花葬解了毒药保住性命,却被花葬本身的药性损伤了身,也不知道要调理多久才能恢复元气。
她太渴了,却又不能猛烈灌水,孟星飏搂着她,断断续续地给她喂水。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喂完了一壶水。
原本,他应该放下她,让她躺下好好休息。也不知为何,他迟迟没有松手。
傅挽挽承受花葬之毒,难受了半个多时辰,他何尝不是?
这会儿药性过去,她得到解脱,可他还受着折磨。
孟星飏长长呼出一口气。
再忍下去,怕是要炸了吧?
孟星飏俯下身,从背后将傅挽挽搂住,温香软玉在怀,他再也不想松手。
钦天监那帮人也不全是酒囊饭袋,毫无用处。
将来有机会,他得去悄悄,是哪一位高人把傅挽挽给他算出来的。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虽然傅挽挽昏迷着,虽然傅挽挽虚弱着,但他决定此刻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人人都说他是战神、是大英雄,但他从不如此标榜自己此。他一生行事,只做自己对的事。
比如现在他的所作所为绝不是一个大英雄、真君子应该做的。
但他想做。
孟星飏搂住傅挽挽,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
傅挽挽疲惫至极,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几乎是昏睡过去的。
因此,对他的行为毫无反应。
孟星飏并不在乎她像一堆面团一样,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失去知觉。
不知道就不知道罢了,将来她有的是机会亲眼见识他的勇猛。第一回不清醒,第二回、第三回、第四回可以清醒着办。
他踌躇满志、攻城略地,准备一举拿下最后一道主城城门。
只是这城门不是那么好破的,他磨磨蹭蹭,最后……
……
揽月回来之后一直坐在廊下。
雨滴从屋檐滑落,映着满院的花色,格外清新雅致。
夫人真厉害,只是在院墙底下多种了些花儿,听涛轩便一下子活了起来。
身后有脚步声,是西边来的。
揽月忙起身回头,果然见爷挑起珠帘走了出来。
夫人一定没事了!
揽月正想上前禀告侯府里的命案,却发现爷的脸色跟先前一样沉重。
甚至更黑了。
“爷。”揽月不知发生了什么,上前道,“夫人状况不好吗?”
孟星飏阴沉沉地瞪他一眼,揽月愈加迷惑,不过他知道,爷的意思是叫他闭嘴。
“把听风和寻灵叫来。”
三个侍卫很快到了跟前。
孟星飏推着听风的轮椅让他上座,方沉声道:“挽挽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身子很虚,得养一阵子。我需要一个人服侍她,武功好、心思密、令行禁止,明日就得带过来。”
听风道:“驭□□夫差一些,不过她年纪稍长、办事沉稳,这些年一直在兵部尚书府做婢女,想来服侍夫人不成问题。”
孟星飏颔首。
寻灵低着头,双手微微发抖。
揽月有点难受,但这次的确是寻灵办事出了岔子。她一直在夫人身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别人对夫人下了毒手。
“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么?”孟星飏问。
寻灵砰地一声跪下,“任凭爷发落,属下绝无怨言。”
“你天资极高,轻功更是在众侍卫中独步。说起来是我的过错,这两年一直让你在听涛轩办差,外头的差事都是揽月去办的。鹰在笼子里困久了,便不是鹰了。往后你在外办差吧。”
“属下遵命。”
揽月见爷并没有重罚寻灵,心里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望向听风,却发现听风面无波澜,心里暗暗佩服。听风大哥不愧是爷身边最得力的心腹,若不是这两年中毒瘫痪,不知道能为爷办多少事呢。
正感慨着,听风看向他,提醒道:“揽月,把侯府的命案向爷禀告吧。”
“是。”揽月赶忙收了心思,将在侯府敞厅的事和李修元的发现原封不动地对孟星飏讲了一遍。
孟星飏眸光一动,却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