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照顾傅挽挽的奶妈是侯府老家人的女眷,尚有处可寻。
“多谢大姑娘。”
傅卫卫抬眼望向李修元,两人眸光交汇,一齐往外走去。
出了听涛轩,李修元道:“你不恨傅挽挽了?”
“叶真仪死的时候,我觉得老天不公,坏人命好,她居然可以不用活到被判有罪的那一天,她没有受到报应,我希望傅挽挽可以受到报应。但是……”傅卫卫顿住脚步,长长舒了一口气,“先前傅挽挽在我眼前七窍流血的时候,她手上沾着血,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突然不恨了。”
李修元颔首:“卫卫,你能放下,这是好事。不过,我很好奇你和傅挽挽小时候的事。”
“没什么小时候的事,我和她本来就不是亲姐妹,往后不是仇人,也只能形同陌路。”傅卫卫顿住脚步,转头望向李修元,“上一次你出手救人是奉命行事,这一次你为了傅挽挽出手,落在旁人眼里,是你在表明立场。”
“皇极府的立场只有陛下一人。陛下既没有言明不救,那我便可以救。”
“如此。”
李修元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傅卫卫耳边,轻语道:“其实,从侯爷接纳定国公在侯府养伤的那一刻起,平宁侯府已然有了立场,而我没得选择了。”
傅卫卫闻言,脸庞微微一红,却不搭话。
李修元素知她的脾气,不再多说,便说起今日的事:“听涛轩里那个侍卫惊云,有些古怪。”
“是吗?”傅卫卫眸光一动,但语气保持着平淡。
“你没看出来吗?其余人对他唯命是从,说话十分小心。”
“寻灵和揽月年纪太小,含玉只是个宫女,的确以他马首是瞻。我听三婶说过,公府的事情都是惊云在打理的。”
李修元又道:“方才你与他一起为国公夫人运功护法,他的内功如何?”
“不怎么样,只是过得去罢了。”傅卫卫说完,迅速将话题转开,“听涛轩里的人没有问题,把你的好奇心收起来,陪我去花园的敞厅走一趟吧。”
……
听涛轩,西暖阁。
惊云抱着傅挽挽穿过珠帘,径直将她放在榻上。
他伸手摸了摸傅挽挽的额头,烫得可怕。
傅挽挽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热,她只觉得浑身热得厉害。她下意识要去扯自己的领口,却被一只大手稳稳按住。
“傅挽挽,傅挽挽。”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拼命想睁开眼睛去看是谁,但是怎么用力都睁不开眼睛。
慌乱之下,她只好朝前扑去,整个人落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不知怎么地,倚在这个胸膛的时候,感受着强健的肌理,她忽然觉得舒服了许多,身上的燥热也缓解了许多。
好似干涸的土地上有人泼了一瓢水,很痛快,可是一瓢水又远远不够。
“你是谁?”傅挽挽口中说的话含混不清,动作却十分准确。
她拼命往那怀里钻,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上。
她只有一个目标,要抱住他,要缠住他,干涸的土地需要更多的水。
“我是……你的夫君。”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
夫君?
傅挽挽混沌的脑子里想起了许多的事。
是的,她成亲了,她有夫君了,她的夫君是威震天下的战神。
“夫君,你的病好了吗?”傅挽挽稍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抬起头,捧起他的脸,手指从他的额头滑到鼻梁,又从鼻梁落在薄唇,划过下巴最后停在肌理结实的胸膛上,仔细端详着她,轻抚着他,“太好了,你的伤终于养好了。这下,全京城的贵女都要羡慕我了。”
惊云……不,孟星飏站在榻前,看着跪坐在榻边紧紧抱着自己的傅挽挽。
他知道她难受,也知道她的身子烫得厉害。
他未曾进出过秦楼楚馆,却听说过这花葬的大名。
他的暗器师父本是江湖人士,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师父向他说起花葬之时,说这是世间最厉害的媚药,也不知道是谁做出来的,不管多厉害的人,只要沾上一滴,立时会失了神志为心魔所控。但傅挽挽,喝了整整一瓶。
当时师父说起花葬之时,他当做江湖异闻一笑置之。
却没有想到,中花葬的人会是他的——妻子。
分神的片刻,傅挽挽已经去了身上的夏衫。
上次他进西暖阁瞧了她的身子,巧的是,她今日穿的还是那件湖绿色肚兜。
那日他只是匆匆一瞥,今日倒是看清了上头的绣花。
是鸳鸯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