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挽没听过这种毒物,因此插不上话,只望着李修元。
“不错,公爷身上所中之毒跟南唐后主所中的毒一样。牵机是由数十种剧毒药物炼制而成,人中毒之后不会死去,身体抽搐,状如女子牵机织布,因此得名。”
“谁会给他下这样的毒?”小沈氏听到定国公中的是如此恶毒的毒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傅挽挽宽慰道:“婶婶只往好处去想,至少不是致命毒。”
若是中了剧毒药物,岂不立时就死了?这牵机虽然恶毒,但留住了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眼下不就等来了李修元吗?
她说:“李大人,公爷平常只是静静躺着,没见过他抽搐呢!”
“下官说过,公爷身中毒箭之后,身边的人处置得当,及时剜肉除去了大部分的毒药。只不过这毒药厉害得紧,沾染少许,足已令公爷四肢麻痹,无法动弹。”
小沈氏情绪平复了些,拿帕子拭了泪,问:“李大人可有解决之法?”
“下官的确拟出了解毒的药方,此方也呈给皇极府掌印看过,认为可以一试。”
“那这回李大人有几分把握?”傅挽挽问。
李修元笑了笑,“还是五成。”
傅挽挽无奈一笑,又来这招。
“那有药方吗?”小沈氏问。
李修元道:“解毒药方非常复杂,在外怕是不好寻找,下官已经寻找了一位医女,每日她会从宫中带药包来侯府,为公爷煎药。”
“那就是说,我们给爷喂的是什么药都不知道?”寻灵又忍不住了。
含玉、揽月亦是有些不信任地看向李修元。
“的确如此。”李修元没有否认。
傅挽挽道:“不管吃的是什么药,只要没有毒不就妥当了?”
小沈氏亦是颔首:“李大人既然能查出星飏所中的毒,自然值得一试。”
“就是,难不成你们还能拿出别的药方吗?”傅挽挽说完,见他们都不吭声,便问,“惊云呢?他去哪儿了?”
在听涛轩呆了这么些日子,傅挽挽也瞧出了不少门道。
这院里含玉年纪最长,但她一向只管着吃穿之事,旁的事都是侍卫在处理。寻灵和揽月经常出头,可傅挽挽瞧得出,他们俩都听惊云的。
这家伙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傅挽挽知道,他才是听涛轩里说了算的人。
今日他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了揽月、寻灵和含玉在这里。
“此事不必争执,这是星飏唯一的机会。”小沈氏一锤定音。
“那从今日起,便请停了公爷所有的内服外敷的药物。”
“是。”含玉道。
“我即刻回御药房准备,明日起医女会带药包来侯府煎药。”
“有劳了。”小沈氏见李修元站起身,亦跟着站起身,陪着他往外走,“卫卫自小便得李大人照顾,如今星飏的病情也全倚仗李大人,诸多恩情只盼日后能有机会报答。”
“傅姑娘乃是侯府金枝,一直是她提携下官,哪里轮得着下官照顾。至于定国公的病症,下官领了皇命,自然会竭尽所能。”
自小?照顾?
李修元居然跟傅卫卫有打小的交情?
傅挽挽深深盯着李修元,他这个人说话说一半收一半,他既然没有完全否认三婶的话,那一定就是与傅卫卫自幼相识照顾有佳了。
如果他跟傅卫卫的交情很深,凭他的本事,傅卫卫必然也是信任他,相信他的,那么他一定知道很多傅家的事情。
有很多她想不明白的谜团,或许能从李修元这边得到答案。
见李修元往外走去,傅挽挽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
“夫人,还有事吗?”
傅挽挽道:“李大人是定国公府的恩人,我要送你出门。”
“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夫人这样客气,着实折煞下官了。”
傅挽挽只是笑,然而她就是站在李修元跟前不动。
“夫人有事吩咐?”
“吩咐,谈不上,我就是想跟李大人聊几句,不知道李大人是否愿意。”
“那夫人想在这里谈?”
“我送你出门,边走边聊。”说着傅挽挽便快步往听涛轩外走去,听涛轩这么多人,实在太不方便了。
李修元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敛,抿唇跟了上去。
出了听涛轩不远便是侯府的后花园,上回傅挽挽就是在这里遇到陈之德,一进园子她就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
还好侯府门风清正,到底把陈之德父子撵了出去。
李修元顿住脚步,没有继续往花园深处走。
傅挽挽知道他在避嫌,索性就站在花园门口。
“李大人贵人事忙,我就不绕弯子了。”傅挽挽开门见山道,“听三婶说,李大人同我姐姐认识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