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有些担心,“早上瞧着侯府那些人对夫人不太友善,指不准怎么欺负夫人呢!”
“那是她姨娘作恶了,谋害侯夫人罪证确凿,人家能有什么好脸色。”
寻灵说得句句在理,但揽月还是道:“那些事也不是夫人做的。就算夫人作恶,她嫁给爷了,就轮不到别人欺负定国公府的人。”
这话一出,孟星飏抬眼看了揽月一下。
揽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得不对,望向寻灵以求解惑。
寻灵鼓起腮帮子,皱眉想了想:“她要真把自己当定国公府的人,就不会跑出去,既跑出去了,也挨不着咱们去管。”
孟星飏忽然站了起来。
……
傅挽挽一口气冲出了听涛轩。
听涛轩和杂院虽然都在后宅,但两边方位不同,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且侯府花园并不是开阔平坦的,里头既有奇石假山,又有曲水流觞,走起来弯弯绕绕、起起伏伏,如若身在山野之中。
因跑得太快,待停下来的时候,她的五脏六腑似翻江倒海了一般难受。
她扶着把手在游廊坐下,稍稍歇口气。
虽然累,但听涛轩没有追出来,傅挽挽心里还是欢喜的。
她摸了摸怀里的桂花糕,心情轻松起来。
姨娘最喜欢吃桂花糕了,等下去到杂院,崔婆子定会阻拦,到那时她摆足公府夫人的架子,应当能唬住崔婆子。
当然了,硬的不行还可以来软的,刚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傅挽挽在首饰盒里顺了个只金珠凤头耳环,塞给崔婆子,不信她不心动。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嫁对了人。
圣意的确有逼迫之意,可现在想想,她要嫁的人是孟星飏啊。傅挽挽有自知之明,他若是不出事,傅挽挽是绝对的高攀,没有分毫希望嫁进定国公府做主母。
她现在就去杂院,告诉姨娘自己在听涛轩呆得很好。
傅挽挽吹着微风,把一切都设想得差不多了,方才站起身,正要美滋滋地往柴房去,迎面对上了一张笑嘻嘻的脸。
“二姑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是陈之德!
傅挽挽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被陈之德撞到了。
想到之前在柴房里发生的事,傅挽挽只觉得一阵恶心。
现在毕竟在侯府花园,院子里婢女众多,料陈之德不敢为所欲为。
“滚开。”
“二姑娘……”
“我现在是定国公夫人,还敢放肆?!”
定国公三个字一出,陈之德的脸色微微一变。
然而他眯起眼睛,盯着傅挽挽的胸脯、腰身,嬉笑道:“明明还是个雏儿,还口口声声说着夫人。或许,让小生帮帮你,尝尝做夫人是什么滋味儿。”
说着,他竟朝傅挽挽伸了手。
傅挽挽没想到陈之德居然就敢在侯府花园里对她动手。
“来人,快来人!”傅挽挽大喊起来。
可她听得见鸟鸣和蝉鸣,却听不到任何回应。这园子里平常许多园丁婢女的,此刻怎么会没有人呢?
陈之德笑得越发猖獗。
“夫人别喊了,等你尝到真男人的滋味,往后怕是要日日跑出来找了。”
说着,他那只恶心的大手就要去扣傅挽挽的手腕。
傅挽挽大惊失色,她身边没有任何防身器物,逃!她只能逃!
“来人!快来人!”傅挽挽拔腿就逃,大声呼救。
她一跑,陈之德自然不会放过,她刚跑没几步,手腕就被他狠狠扣住。
她拼命挣扎着向前,可陈之德手劲儿太大,她不但没有前进分毫,反而被往后拽。
就在此时,身后拽着自己的那股劲儿忽然消失了。
傅挽挽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还好她反应及时,往旁边一倒,抱住了游廊的柱子。
身后是歇斯底里的惨叫,傅挽挽的手掌拍在柱子上,拍得生疼……
怎么回事,陈之德松开了自己吗?
不对,他那只恶心的手明明还紧紧扣在自己的手腕上,沉甸甸的,有些难受。
惨叫声……好像是陈之德发出的?
傅挽挽莫名有些害怕,她不敢动,也不敢看。
然而她不得不看。
一低头,她就看到了陈之德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那是一只又黑又大的手,扣在自己皓白的手腕上显得格外恶心。
然而现在,那只手只是一只手。
一只从臂骨齐齐截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