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斯白淡然:“放心吧,我不拦。”
池矜献:“……”
池矜献当然知道做人不仅不能乱来,更要自重自爱。但猛然听他小爸都说不护着他的话了,还是效果显著地唬住了他,脖子一缩特别老实。
“我知道的。”池矜献拉开椅子坐下,心情颇好地吃夜宵,边吃边夸原斯白,“小爸,好好吃啊。”
原斯白笑道:“那把你爸那份儿也给你。”只是刚说完就得到了一句抗议。
“过分了啊,我在家是没有人权了是吧。”池绥连忙把自己的碗端到面前,唯恐池矜献真的会上手和他抢食。
原斯白说:“你又不经常在家,连中午饭都是在公司,要什么人权。”
“那我早饭和晚饭不都得在家吃,一天三顿饭有两顿都是和你朝夕相处的,你这就嫌弃我来了?”池绥觉得甚是不可思议,还觉得有点伤心,“安,你小爸好像不太喜欢我了。”
池矜献道:“你刚刚才训完我,我才不会帮你说话。”
原斯白笑了声。
池绥:“……”
不过好像有点不太对,池矜献想,从过生日那天开始,他爸就老在家待着了。掐指一算,还不到他管理公司一年啊,怎么就开始蹲在家里歇着了。
池矜献从碗里抬起头,把嘴巴里的面咽进肚子问:“爸,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怎么去公司。”
在家里就是这样,总要有一个被全员针对的出气筒——还好家里就他们三个,要是再来两个熊孩子讨债,池绥觉得他一定会被气死。刚刚才被怼过的池绥识相地打算专心吃饭,闻听此言倒是“诶”了一声,笑了,他也抬头,专心讲解:“经过公司上层的全体讨论,股东们决定,公司董事的位置由池家三位从一人一年的管理中更改为每人半年——我接下来半年休息。”
美滋滋的语气,红彤彤的笑意,池绥高兴地简直要把嘴巴咧到耳根。
池矜献:“……”
说起他们池家,别说外人,他身为下面直系的“太子爷”都觉得池家公司的管理很神奇。
从远古时代逐渐进化,直到今天的星际联盟,人类的年龄已经达到了平均180,相应地,退休年龄也拉长到了120。
池爷爷池远绅今年90岁,站出去不说年龄,都没人能从他脸上看出多少岁月的痕迹。但从他的儿子们长大以后,池爷爷就彻底不想管公司了,没少明里暗里地“撒泼打滚”。
后续就是大儿子不想管,嫌累;二儿子吓得小时候上音乐课都五音不全,长大后却成了大歌星;三儿子便是池绥,他也不想管,嫌烦;四儿子戚随亦还在上学,并且从他平常聊天的 ID池矜献就已经看出了他的一生——大明星绝对不会进公司的。
有一段时间池矜献都觉得,他爷爷生这几个儿子,只是为了想让自己偷懒,奈何他的儿子们一个比一个不争气,比他还懒,没一点儿斗志。天知道池远绅在只有两个儿子的时候还担心他们会为了家产打起来,最后发现实在烂泥扶不上墙……
儿子有四个——虽然愿意管理公司的只有两个,但老子只有一个,池远绅注定斗不过他们,公司还是他的。当时把池远绅烦得几个月没睡好觉,最后他心生一计,制定出一套几人都适用的管理方法,一人管一年,下一年换下一个人了,他也不会对公司太陌生——其实都是骗人的,那一年里不去公司的人,也在时常盯着公司的动静态变化。
池矜献万万没想到他们还能从一年的管理时间改成半年,他现在就觉得池家不但没倒闭还越做越大,都是因为这几位管理者有真材实料的实力,太强了。
“公司上层决定,其实就你和爷爷还有大伯的决定吧。”池矜献拆穿道。
池绥吃完了,心情好:“嗯哼。等你放寒假了我就和你小爸去旅游。”
“……”池矜献不明白,虚心请教般地问,“你们现在不能去?”
“你上学,我不放心。”原斯白帮他们把碗收起来,都推给了池绥,让他拿去厨房。池绥端着碗起身,说:“况且这时候你整天都在学校里待着,不碍着我和你小爸二人世界,没必要。”
原斯白嗔他:“小安爸爸,别瞎说。”
池矜献:“……”
所以其实他爸的意思是,他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就不出去,等他寒假在家了他们就赶紧走?
还未谈过恋爱的池矜献被酸出了一肚子的柠檬水,但也是由池绥与原斯白如此一贯的相处方式,让他幻想过很多次自己和陆执在一起的场面。不知道陆执是不是一直都会这么不爱说话,也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他会对自己说喜欢吗?会忍不住想亲吻他吗?会想要咬他的腺体吗?会想标记他吗?
不知道终身标记是什么样子的,这一辈子可能也都不会知道了, Beta不能被标记,就像Beta 不能产生信息素也闻不到信息素一样。但池矜献看过不少小说和小视频——因为自己和陆执,他看得几乎全是AB文。里面的Beta有了 Alpha 后,Alpha 对伴侣天生的占有欲会让他一遍一遍地去咬Beta的腺体,等发现对伴侣标记不了时,他们还会很暴躁,一次又一次地去占有……
“……安安。”
有人在说话,好像推开了谁的房门。池矜献双腿夹紧被子,无意识地动了动,双手紧紧地揪住一点被角,放在嘴边摩擦着红润的嘴唇,仿佛下一秒就能进到那唇红齿白的嘴巴里咬着。
他眉头轻蹙起来,却又不像是做了噩梦般害怕,更像是……
池矜献手被陆执桎梏住了,那人在身后按着他,一定要听他哭,还不让他动,因为始终无法终身标记他,陆执很凶,一副全然失去了理智的模样。
“安安。”
“扑通——!”池矜献一下子从床上翻起身,差点儿翻到床底下。原斯白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接住他,让他往床中间滚了一圈儿,被子也就又在主人身上缠了缠,像梦里的某个人。
“……小爸?”池矜献还没完全从睡梦里醒过神来,些许茫然,声音都是哑的。
原斯白目露担忧,忙上前去探他额头:“脸怎么这么红啊,还哭了,生病了吗?”
话落,自己为什么是原斯白描述的那般神情的真正原因让池矜献脑门儿“轰”地一下烧了起来,他毫无章法地搓脸,眼神躲避,忙捉住原斯白的手躲开,支支吾吾道:“没、没生病。小爸你怎么上来了。”
“我看你今天没像往常一样起来,等了你十分钟还是不见你下楼,所以就上来看看你。”原斯白还是一脸担忧,“真的没有难受的地方?”
“……没有。”池矜献还是不看人,咳了声清了清嗓子,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可能昨天吃完饭又做了会儿作业睡得有点晚了,所以没感受到智环震动……小爸你先去吃早饭,我换好衣服就下去。”
“哦,好。”不知何时,原斯白的声音里没了担心,还染上了一丝揶揄的笑意。池矜献听出来了,奇怪地回头去看原斯白,就听他小爸说:“小安,睡裤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