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赛赛有种被瓜追着喂的感觉,病房里两人面面而站,中间隔着病床,床上躺着的人,五十左右的年纪。她看到陈泊延,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激动万分,缠着石膏白布的腿都能分分钟从架子上拿下来。
顿时,她脑内风暴开启。
虽然陈泊延曾公开直言演不好回家继承家业,但谁也不知道他家业在哪,是真是假,营销号也多次对他身世进行深扒,但都没有实质性的爆料。
林赛赛看着这幕,不由联想到漂亮的穷小子,为了给母亲治病,走投无路之际,被迫成为了金主的小情人。她被自己的脑洞折服到,自从当了编剧,看多了剧本,任何场景她都能脑补出几万字狗血文。
而此时,病房里。
陈泊延看着活得好好的人,看向陈凝宜,直言:“你不是说她不行了。”
“嗯。”
“……”
“住院了也差不多了。”陈凝宜丝毫不觉得自己话有假,她还记着昨晚的热搜,提醒道,“记得,让彭潭有空去公关部把昨晚降热搜钱的结清。”
陈泊延低声笑了笑。
赵婉君看着姐弟俩在自己面前生疏的像合作伙伴,抬手想去拉陈泊延的手,还没碰上,被人轻易躲开。陈泊延退后,“人还在,我回去了。”
“泊延。”赵婉君道。
“工作很忙,下午还有拍摄。”陈泊延简单说,没有看她失落的眼神。
“你来都来了。”
“顺路。”
陈泊延轻描淡写地说,薄唇轻抿,眼底的冷漠呼之欲出,赵婉君沉默。
陈凝宜也皱眉。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好话替赵婉君挽留,未出声就听到一道好听的声音。
“赛赛?”
嗓音清悦,温和有力。
病房里三人全都看向门外,林赛赛听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愣在原地,她机械式回头,对上苏昱清隽温和的眉眼。苏昱老远过来,看到她,觉得很像,但不敢认,走近才看清,神情略显激动。
“你怎么在这!”
苏昱刚去拽她,却见她像惊弓之鸟似的刷得跑远,他连布料都没抓住。
“?”
他疑惑。
陈凝宜打开门,见到门口的他,眸色动动,道:“你是新来的苏医生?”
“你好。”
苏昱先着手眼前事。
陈凝宜看着对方伸来的手,修长,过于白,指甲很干净,看着很温润。
“你好。”
她握了握,很快松开。
陈凝宜往旁边挪挪,让苏昱进来,回头时,陈泊延头也不回的出了去。
林赛赛一直跑到安全通道,才彻底松气,刚才被喊不知道陈泊延他们有没有听到,要是被看到,又是一场社死。她慢慢平静好呼吸,准备踏出去,余光瞥见窗台站着人,扒拉窗子,时不时抠着窗户钉。
她要干嘛啊?
医院的窗户都被钉了钉,只能打开十几厘米的宽度,外面也没有护栏。
林赛赛还没想清楚,听到崩得一声,细微的铁钉落地声刺入耳中,忽而四周风都大了。她蓦然睁大眼,几步跨过去拽住人的胳膊,整个身子被带着狠狠撞在墙上,疼得她眼泪直接飚出,咬紧了红唇。
好家伙,想在医院跳楼。
凌空的女人抬眸看着拽住她的人,眼底有喜悦,但很快又被愤怒掩盖。
林赛赛使了全身力去拉她,被坠落的力量拖着,胸腔好似被震碎了似的,她额头沁出了汗,回头想喊人。张开嘴的呼救变成闷哼,那女人竟然用空出的手掐她的手腕,腿乱瞪,试图拽着她一起坠落。
楼下已经有人在打电话报警了。
她也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林赛赛忍着疼,嗓子被冷风灌得嘶哑。
“林赛赛!”
下一秒,她手腕处多了力。
林赛赛感觉被拥入了暖和的怀抱,闻到了熟悉的淡青柠味,她看向帮她的那只手,手背青筋垒起,用足了劲。她听到四面八方的脚步声、和尖叫呼救声,仿佛过了漫长时间,跳楼的人终于拉了上来。
“嘭——”
林赛赛落倒在地,身下传来闷哼声。
她听出是谁的声音,动了动,猛地腰被握紧,修长的手指近乎要掐进她肉里,不知是疼的还是,隐隐有些颤抖。林赛赛动弹不得,眼前保安医生们匆忙的脚步震醒她的神经,她起身想去看跳楼人的情况。
“别动。”
陈泊延摁住她,垂落的眼睫轻颤。
林赛赛不明就里,以为他为了帮她受伤了,担忧道:“陈泊延,你没事吧?”
陈泊延指尖收紧。
林赛赛感觉腰都要断了,吸了口气,拍拍他的手,几秒后,对方松手。
有保安来拉他们。
“没事吧?”
“没事没事。”林赛赛挥挥手,回头看陈泊延,这一眼,直接吓愣了。
陈泊延平时就冷着脸,这会更不用说,漆黑的眼直直看她,似凝了暴风雨,呼吸沉重,薄唇微微泛白。他脊背挺得笔直,悬在腿侧的手握紧,指尖深深掐进肉里,出了血,他也不见疼的去皱眉。
“你——”
“赛赛!”
苏昱匆匆跑来,心悬得老高,走近看到她后,双手扶着她的肩左看右看,最后视线定格在她被掐破的手上,皱眉道,“走,去我办公室。”
林赛赛哦了声。
她还惦着陈泊延,怕他有什么事,甫一回头,腕骨处多了不可忽视的力度,微凉的指腹缠着她的腕,轻而易举地将她从苏昱的双手里拉出。林赛赛轻眨眼,陈泊延扫了眼苏昱,眸光紧紧锁定她。
“林赛赛,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