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被他带进,林赛赛抖了抖,发丝被撩起几缕,她看向门口,已经有人热情迎了上去,那奉承劲不输刚才对陈凝宜。导演赵循安见他像见到亲儿子,眼睛眉毛都笑不见了,非常热络道:“泊延来了,快坐。”
他环视一圈,只看到林赛赛旁的空位,想让离主位较近的白制片让座时,陈泊延长腿一迈,径直坐到林赛赛身边。落座了不好让人起来,赵循安压下话回了自己座位,苦了林赛赛,如坐针毡,特想抗椅子逃跑。
“赵导,剧策划的怎么样了?”陈凝宜开口,目光却偏向陈泊延,间或绕到林赛赛身上。
“所有参演人选已全部拟定,道具服装也准备好,就等场地空出来了。”赵循安道。
……
接下来聊得都是场面话,推杯换盏之间暗藏云涌,林赛赛半听半看,随意吃了几口,注意力不自觉转到陈泊延身上。他们离得很近,他身上的淡青柠味能清晰闻到,余光里是他悬在腿上的冷白、指骨纤长的手。
林赛赛记得他右手虎口有痣。
暗红色的。
她是无意中看见的,高中三年,陈泊延一直坐在黄金宝座——最后位。
她偶尔路过后面总能看到他趴在桌上的背影,脊背修长有力量,有一次,林赛赛从后面进班,路过他时他正好右手臂无力垂下,悬在空中挡了大半的路,她吓一跳,低头就看到他右手虎口上的痣,不偏不倚。
最后,为了不碰到他。
她绕路走了。
林赛赛适时拉回思绪,专注盯那手想找到那颗痣,冷不丁地胳膊被撞,回过神发现桌上都在看着她,张慕眼神朝她示意,“钱总想敬你酒。”
什么钱总?
林赛赛云里雾里抬头,坐在她对面的人年纪不大,头发倒是很秃然,横肉纵生,眼神露骨的打量她,笑眯眯举着酒杯。没吃过猪肉还看过猪跑吗,酒桌上这种lsp最多,她别提多恶心,恨不得一杯热汤浇过去。
“林小姐怎么一直不说话,是菜不满意还是酒不好喝?”钱总早就注意林赛赛了,腿长腰细,容颜清丽,人怯生生一看就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和周围人也不熟络,没什么背景,跟小白兔似的,一勾准到手。
“没,都挺好的。”林赛赛应付不来,不自觉的看向陈泊延,后者低着头,看不清情绪,交握的手背上青筋鼓起。钱总听她柔柔的说话声,心里痒痒,嘴角笑意加大,举起杯道,“那林小姐能否赏脸喝一杯。”
酒桌上碰见这事司空见惯,其余人都当笑话看,林赛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求助看向张慕,张慕毕竟小角色,暗暗点头。她心沉下,但凡喝了酒她就成了好拿捏的人,还不定后面有什么等着她呢,必须拒绝。
“钱总,我……”
“我赏你脸喝。”沉默许久的陈泊延打断她的话,语气像淬了几层冰。
林赛赛愣怔看他。
陈泊延凌厉眉眼压在钱总身上,唇角明明在笑,却似藏了把锐利的刀子。
钱总神情一惧,讪讪道:“陈先生赏脸那必须得喝。”
他立马怂了,喝完杯中酒,不敢跟陈泊延硬碰硬,虽然在外他不过是个演员,但在内他的背景足够强大,恐怕在座的只有瑞锦敢与他作对。
陈泊延收回眼,没喝酒。
明显不拿钱总当回事。
林赛赛心悬老高,等酒桌上又是其乐融融的笑意,她才松了全身力气,感激的看向陈泊延。他他变回原来姿势,头低着,动也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了,安静的像一尊佛像,还是全身渡满金光的那种。
此时,陈凝宜突然开口:“你们认识?”
林赛赛第一反应是拒绝,摇头之势渐起,张慕像发现了新大陆,“赛赛是泊延的粉丝吧。”
“?”
林赛赛一时懵逼。
张慕指着她的耳钉道:“这不是泊延代言的华世珠宝的春季新品,我看官网价好几万呢,数量有限,特别难抢。我妹妹也是泊延的粉丝,蹲到十二点,结果刚过一秒,全部抢空,赛赛那天晚上手速可以啊。”
“……”
误、误会大了。
这是她很重要的人送的。
经了张慕的话,众人都关注到她的珍珠耳钉,连陈泊延都抬头看向她。
她本就生得白,看着乖乖巧巧。
加之珍珠耳钉的纯白透润,显得她更加白皙,清透透眉眼都透着灵气。
“挺适合的。”
陈凝宜挑了挑眉,好像是对着陈泊延。
林赛赛被看得想找个地洞,耳朵都红透了,偏偏被cue的当事人好像从佛界下了凡,手肘撑桌,单手支着下巴,一双清冷迷人的桃花眸徐徐看她,嗓音低沉还带着故意的调笑:“哦,原来你是我粉丝啊。”
林赛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