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铭的近卫齐漼立于殿前,指挥众人清理尸首,将俯首跪拜的降兵安排至一侧看守,回身却发现元承铭独自入殿许久,竟没有任何动静。
疑惑间正欲入殿询问,忽然军号震天,不远处马蹄声、军甲声整齐划一,令人骇然。
当首一人甲胄刺目,目光冷峻,走近了才发现正是九皇子元承锦。
他领兵停于殿前,不理会殿前众人,只朗声说与殿内的元承铭。
“五哥,你向来得父皇器重,如今怎么………今日你杀禁卫,挟持母后、私闯寝殿,桩桩件件都是大逆之罪。你快些释放父皇和母后,好好认错,说清误会,一切还有回旋余地。”
元承锦表面上字字恳切,但有心之人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
殿内并无声息,元承锦再度开口:“五哥,不要再执迷不悟,速速出殿,父皇身子不好,不可轻动啊。”
皇后被几名兵士挟在角落,听得此话只冷笑不已,这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倒是演的不错。
齐漼自然由不得元承锦扣下如此大的罪名,冷笑出声:“九殿下,你与胡式一唱一和,倒是演的一出颠倒黑白的好戏。”
元承锦余光一瞟,并未将他放在眼中:“一个小小的近卫,五哥竟将你纵得如此跋扈,对着皇后一口一个胡式,倒让人不得不信了五哥的僭越之心!”
“你!”齐漼碍于身份,一时无法分辨。
殿内依然无声息,僵持中,忽听吵嚷之声,胡予知竟带着百官而来,他得了皇后的密报匆匆而来,见到元承锦倒是露出几分意味来。文臣宗亲们自然不知什么计划,见得此场面,顿时翻了锅,几个老者捶胸顿足,几名年轻的义愤填膺,更有几名忠臣,跪下朝着殿门叩首乞求。
元承锦皱眉,只觉得头疼,但也只能耐下性子等着,胡予知敢带着群臣来,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果然,胡予知走到群臣之前,挥手示意大家噤声,转身朝着殿内喊道:“五皇子,陛下一向爱重你,其他皇子也并无你的才干,皇位继承自有陛下圣心,你又何必如此心急。“他言下之意,皇位已是元承铭囊中之物,“快些释放陛下和皇后,退兵请罪才是正道。”
群臣纷纷附和,元承铭的近卫心觉不好,原本是清叛护驾,如今却被坐实了挟持陛下意欲篡位的罪名,他回头看向纹丝不动的殿门,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陛下!”一直在侧的皇后挣脱了侍卫,哭嚎着往殿门处冲,挣扎间鬓发散落,钗冠堕地,一国之母向来端庄,甚少见得她如此狼狈的模样,她做出一副惊惶悲痛的样子,“禁卫群臣不敢擅动,就让臣妾来救陛下,若是有何不测,臣妾也与陛下同生共死!”
此话一出,群臣骇然,一个个七尺男儿竟比不过深宫妇人,见皇后被那些侍卫拉扯,如此行径自然是犯了众怒。
“你们大胆!竟对皇后不敬!”胡予知率先上前,其他文臣也皆义愤填膺,但被最前的侍卫拦住,那些文臣也有些血性,竟是动起了手。
平日手无缚鸡,此刻自然是打不过练武的侍卫,几名臣子被推倒在地,一时混乱。
元承锦等得便是这一刻,抬手示意:“保护臣肱,救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