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海、月光调和成的色彩。”
“什么是塞壬?”林黛玉看得一头雾水,喃喃道。
“是古希腊神话传说里的海妖。会用天籁般的歌声诱惑过路的航海者,引来航船触礁沉没。”在某些记载中,她曾与缪斯比赛落败被拔去双翅,多少也算是这艘船的敌人呢。”
一个男声冒出来。
林黛玉几乎是同时瞥见了下方的注脚,“唯有英雄奥德修斯率领船队经过海峡时,命令水手用蜡封住耳朵,并将自己用绳索绑在桅杆上,船才从致命歌声里安然渡过。见他远去,深爱他的三姐妹之一也投海自尽。”
林黛玉不会忘记,正是将球踢到她脚下的男孩。他也为晚上的宴会换了一身礼服,猩红面具,并非像林黛玉脸上那只,表面是绒的质感。光滑表面更像是瓷,林黛玉喜欢这个,多瞧了一眼正对上他的双眸。
一双一见即觉聪灵颖悟的眼眸。
“你怎么藏在这儿?”
“你能在,我为什么不能?”工藤新一这回还真是藏,他刚把工藤有希子装在他身上的蝙蝠翅膀、獠牙和血袋扒下来,他可不想和那群小孩子一样,真的在玩儿扮演游戏。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女孩打扮的跟童话故事里出来一样,她的父母在哪儿呢,估计能跟老妈一见如故。
林黛玉挪得远了一点,留给他沙发上的空位置。工藤新一怀里抱着厚厚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他也将面具掀开,坐下来骄傲地展示。
“初版,想不到吧。”
林黛玉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看来你也没想到?”
男生不说话了。
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了一会儿书,工藤新一不知看到了哪一句,忽然道:“你跟你哥哥吵架离家出走了吧?”
林黛玉立刻露出警惕的神情。
“你很紧张,每当周围出现年轻男子。午餐的时候,你的监护人丝毫不知道你的口味,每一道菜都要问。我劝你最好回家,不然会变得悲伤。”毕竟拐跑这样一个小孩,无论怎么看都大赚。
“你呢。你母亲跟你父亲吵架,带着你离家出走了?她坐在一旁,气冲冲的。每当情侣经过都多瞧一眼。你们走的仓促,所以你的面具大一号,看来船票上本来没有你的位置。她站在甲板看手机发呆,想必在等待道歉电话。”
林黛玉本来也没注意那位美丽女人在等什么,只看到她即将拨号。身边正路过一对少年夫妇,男孩向女孩道歉,俩个人之间气氛一片甜蜜,她当即不开心地收起了手机。
“更重要的是父子肖似,见到你,想来傲气多半是引线了。”
“喂,这都是些臆想出来的线索。”
“谁不是呢?”
两人互瞟一眼,又不讲话了,一个劲儿在冒充沙发上两只小闷葫芦。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两人即刻转头,见长发男人从沙发靠背后起身,一副困倦的样子。他没有面具,只在眼上戴一副墨镜。
他的视线从他们身上划过。
林黛玉跟工藤新一都愣住了。
他什么时候在的,为什么悄无声息,他们完全没有发现。
男人走出去,正巧身穿白色制服的船员进来。他询问长发男人需要要拿书么,被目不斜视地挡掉了。
看来这就是图书管理员了,他问里面的两个小孩,“你们呢?要不要看童话。”
·······
夕阳金晖洒在船头甲板上。
早在出行时,缪斯号就从船尾开始,张开了所有船帆。五根桅杆之外,只有船头甲板上的第六根,完全是装饰作用。
相比其他桅杆,高度只有五层楼的第一根塑造得精致美观。橘夫人也作为设计的一员,想必也出了不少力气。它被称作“神的风帆”,是整艘缪斯号的标志与灵魂。
今天橘三郎就要在桅杆顶的瞭望台上揭晓自己的最新画作。
桅杆底下堆满了礼物,船员们完全是按照一棵圣诞树来装扮它的。
一旁的和服女人依旧坐在一群小孩子身边,对着画布涂涂抹抹。这一回,画的是夜色海面,与一艘着火的船。
船虽然行在水上,但实则很怕着火,她这样的画未免不祥。可碍于她的状况,并没有人关注她。林黛玉觉她画中含杂着一种凄冷的美,让她想起方才诗中所写“多雨之国的王者”,她是否也是色彩国度的王。
“傻子!”
她跟工藤新一刚走来,就听见这样无礼的喊声。那是议员的孙子,祝部议员的秘书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今天登船的“祝部先生”足有三人。
“祝部少爷,不能这么说别人。很没有礼貌的。”松田的秘书深名先生恰好在一旁。
却只得到了男孩一声冷哼,自己去找其他同龄人玩儿了。
正是走到林黛玉面前,“你是谁家的小孩。”
林黛玉眼也懒抬,径直从他身边过去了。
工藤新一等着说话,结果小祝部瞪了他一眼,也跑了。
“镜。”他叫林黛玉,刚才他们已经在男人离开图书室后互通了姓名。
林黛玉只安静地站着望,工藤新一就也停了下来。
和服女人正将画给深名先生看,他点点头。并非单纯在敷衍,而是在欣赏。
想必他也看出她的画非常出色。
工藤新一绕过来看了一眼,心下讶然,甚至萌生了她比那位橘三郎更赋有天才的怪想法。
“阿浅?你怎么还跑出来画画,我不是让你回去了!”橘夫人步伐袅娜,走到她身旁,看见她的画,语气严厉起来。
那名叫阿浅的女孩眼圈瞬间红了。
橘夫人伸手拉下她的面具,要去拽她,阿浅挣扎中将颜料盘一把打翻。
“橘夫人,我送橘浅小姐回去吧。”
“深名先生,不好意思,不必了。”她一挽阿浅的胳膊,将人带离了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