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阮宙遥沦落到那种人的手里,也有曲明钊当年冷眼放任的原因。
过往重重孰是孰非一言难尽,但有一样却是清楚的,阮宙遥是这场悲剧中,一个最大的受害者。
可是这个受害者,却被强按上莫须有的罪名,怀着愧疚淌过了七年荆棘路,染了一身血水脏污。
“真的可以吗?”少年却不会去想这些,他这一刻只是单纯的为能留在大哥身边而感到激动与欢欣。
“我骗你干嘛。”曲明钊顿了下,补充道,“前提是你得听话。”
阮宙遥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别说听话,只要能让他留下,干什么都行。
“行了,快睡觉吧,很晚了。”
看着少年闭上眼睛,曲明钊熄灭了墙头的夜灯。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一个人睡同一张床了,有点不习惯,但因为折腾这一夜实在太困,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翌日早上,曲明钊雷打不动的准点醒了过来,意识清醒的时候,他感觉怀里热乎乎的,睁开眼睛一看,竟然发现阮宙遥蜷成一团缩在了自己怀里。
他盯着那将脑袋拱在自己胸膛上的人,有点不习惯,又有点心软,几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的好。
虽然没有血缘,但终究是曾经一起朝夕相对的生活了三年的人,曲明钊偶尔回头想想,脑海里还能浮现出那玉雪可爱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怯怯的喊他“哥哥”的情形。
曲明钊不自觉抬起手,摸了摸阮宙遥缠着绷带的脑袋。
他手不重,谁想这一动,阮宙遥竟就醒了过来,他大概是没搞清楚眼下状况,抬起头盯着曲明钊看了半晌,然后受到惊吓似的一下从他怀里弹了出来。
曲明钊心里刚刚升起的那一点温情瞬间烟消云散,他收回手,看着阮宙遥那张脸嘴毒道:“小时候挺可爱的,怎么这长大了这么丑。”
阮宙遥镇定下来的时候,恰恰就听见曲明钊后半句,内心顿觉一记暴击。
曲明钊其实也就随口一说,并未考虑到这话会伤害一个少年脆弱的心灵,话落他一边掀被子下床,一边问阮宙遥:“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吗?”
被评价为“这么丑”的阮宙遥,哪还有睡懒觉的心思,摇着头也从床上爬起来了。
而这还是他住进曲明钊家里之后,头一回起这么早,所以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哥早上的时间过得是如此的……丰富多彩!
曲明钊照例先煲了一锅粥,然后去健身区跑步,家里空调开的不冷不热,阮宙遥外面套一件毛衣觉得刚刚好,曲明钊只穿一身薄运动衫,却是跑步跑的满头大汗。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阮宙遥看着看着,直接歪在一旁的椅子上睡过去了,然后一觉醒来,他那大哥竟然还没停。
阮宙遥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忍不住问曲明钊:“哥,你不累吗?”
曲明钊没回他,抬手调跑步机上的速度,随着滴滴几声,他的速度越跑越快,到最后,阮宙遥都快看不清他的腿了。
如此大概五分钟过去,他终于降下速度,慢慢停了下来。
阮宙遥对于他的体力简直叹为观止,在他走下跑步机时轻呼出一口气,心想:大哥可算结束了,看着他跑,自己都替他累得慌。
阮宙遥抓起自己刚刚给曲明钊倒的水走过去,道:“哥,你喝点水吧。”
曲明钊虽然渴,但因为刚剧烈运动完,所以只稍微喝了两口。
他将杯子放到一边的台子上,问阮宙遥:“你傻呆在这干什么,要不跟我一起?”
阮宙遥下意识拒绝:“不了不了,我不行。
曲明钊说:“先去跑步机上跑三十分钟吧。”
他说着,招呼阮宙遥上去。
阮宙遥初来乍到放不开,不敢说不,乖乖上了跑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