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刚那副痴汉样,应该不是在看齐遥吧?那就是……”
“纪慈?”
“闭嘴!”
邹睿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看了眼苏御,发现了稀奇事,捧腹大笑:“哈哈哈,不是吧,阿御,你居然脸红了!”
“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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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结束,纪慈独自留在最后,打扫了休息室。
齐遥三人要回家放乐器,提前离开了,四人约好周末挑个好地方一块庆祝庆祝。
纪慈换回自己的薄毛衣,把袖口上的一根脱线塞进袖子里,演出服整齐叠好放进背包。
带妆时间太长,眼妆有些晕染,她拿着湿纸巾站在化妆镜前轻轻擦掉下眼睑的黑色污迹。
关好休息室的门窗后,出了音乐厅。
寒风凛冽,梧桐树枝叶在这嗖嗖冷风中摇曳生姿。学校的路灯屹立在道路两旁,替人们照亮整条大道,指引回家的路。
纪慈踩下最后一级台阶,一刹那,噬骨般的疼痛从腿上席来,她的五官紧紧拧在一起,闷哼一声。
她赶紧坐下身子,左手抚上小腿,轻轻揉捏,可疼痛依旧不减。
纪慈强忍,取下背包翻出镇痛药,放在台阶上,单手拧开。
光线忽地被遮挡,眼前暗了下来,纪慈茫然抬头,苏御高挑挺拔的身影近在眼前,逆光而立。
纪慈心里咯噔一下,右手不小心撞上药罐子,将它打翻在地。
他怎么会在这?
苏御没说话,单膝着地,蹲了下来,大手撩开纪慈的裤脚。
腿上突如其来的冷意让纪慈全身一僵。
苏御温热的右手握住她冰冷的小腿,浓浓暖意从他触碰的地方传来,涌向全身。
纪慈倒吸一口凉气,浑身条件反射般一颤,下意识地往回收腿,可他力道大,小腿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里。
苏御左手扶起躺在地上的小罐子,修长的手指在罐内沾出白色的膏油,轻轻抹在纪慈的伤疤处,涂匀,按摩。
膏油所到之处,冰凉清爽,酥酥麻麻。
纪慈心头鹿撞,大脑混沌,怯声怯气:“苏御…”
苏御没理她,从提来的袋子里拿出护膝,给纪慈套上,用力缠绕,合上粘扣,再把掀起来的裤脚放下。
他收回手,抬眸,撞见纪慈惊讶的微张嘴却说不出话的痴傻模样,失笑,低沉的嗓音在宁静的夜晚分外撩拨人心:“傻了?”
她脸一热,偏过头躲避苏御的视线,小声嘟囔:“你…你怎么会在这?”
大好时光,不和女朋友约会,跑来这里干什么?
而且,还把她放在教室的护膝拿了过来。
“我是来找你的。”
纪慈诧异回头:“你找我…找我做什么?”
他漆黑的眼睛一如既往深邃有神,每多看一眼,她便陷得更深。
纪慈脑袋晕乎乎的,没搞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明明是冰冷的夜,她的身体却仿若颗火球,炽热,滚烫,连连冒出热汗。
“我是专门来找你麻烦的,”眼前的女孩害羞得不行,苏御只觉内心最柔软的角落被某些情绪触碰,软软绵绵,甚是愉悦,“有人跟我说,你在散布谣言,说我谈恋爱了?”
纪慈眨眨眼,心虚反驳:“我哪里散布谣言了?”
她不就告诉齐遥一个人了吗?
苏御的意思是,他没有和汪梦舒在一起?
苏御笑着揉揉了纪慈的头发:“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问我,别一个人闷着瞎想,嗯?”
纪慈被这突然而至的亲昵动作惊得脑袋里“哄”得一响,身体仿佛置身在蒸锅里,热得不行,她垂下眼,挤出的话很不利索:“我…我…我没…”
苏御笑:“行,你没。那把我买的东西直接丢桌子里,是你做的吧?”
纪慈惊讶抬头:“那是你买的?”
“不然呢?我外婆冬天老是腿疼,又喜欢喝热水,给她买的时候,想起你好像是老寒腿,顺便多买了一套。”
纪慈通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是老寒腿!”
苏御大笑,指腹顺过眉尾,细长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灿烂又美好,再美的景色也不及他爽朗的笑颜,纪慈看得迷了眼。
苏御:“走吧,我送你回去。”
纪慈双手撑着台阶,用力站起,可脚一落地,又是一股钻心的疼痛。
苏御本已站起身,见她这样,背过身再次蹲下:“上来。”
纪慈慌神,连连摇头:“不…不…我…”
“你确定你这样子,能自己走回家?”
苏御等了半晌,背后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他正准备回头,后背一热,纪慈靠了过来,双手揪着他的衣服。
苏御心脏猛跳,喉结不自然地滚动,定了定神,胳膊拖着背后人的腿,缓缓站起。
纪慈双脚离地,重心不稳,身体向后仰,她大惊失色,慌忙勾住苏御的脖子。
纪慈滚烫的脸躲在苏御的脖劲后,吸进的空气裹挟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纪慈心荡神迷,鬼使神差地轻轻收紧勾着他的手臂。
苏御后背一僵,女孩呼出的灼热气体扑在脖子上,引得那处皮肤酥麻一片。
他能真实感受到背上女孩急剧慌乱的心跳,可他自己凌乱的心声,终将藏在这漫漫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