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不了演员。”
话音一落,余念表情不变,只是盯住微笑着的陈术不吭声。
那边长发女人瞄了眼陈术,口罩下的俏脸不由莞尔,歪头侧向余念,饶有兴致的打量起这个昨天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年轻人。
老齐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挤出笑容,“陈哥,您这说笑了,他怎么会做不了演员,小念哥他可聪明了……”
陈术摆了下手,抬手一指,“你知道她是谁吗?”
余念和老齐目光顿时集中在长发女人身上,然后一致摇了摇头。
“呃……陈木头!”
长发女人杏目瞪圆,气巴巴的瞅了眼陈术,但当她对上陈术那双温和的眼睛后,却是没再继续使脾气,无奈的叹了声后,默默摘下口罩。
“你们好,”她简单打了声招呼,转头冲余念笑盈盈的说道:“昨天麻烦你了。”
女人清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白嫩的脸蛋也许是口罩戴久了的缘故,水润的肌肤多了丝娇媚的红,浅眉之下的眼眸光韵流转。
她静静的站在那儿,好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人。
打完招呼,她便没再出声,只在嘴角挑起一抹温婉的笑意,但当余念对上女人的双眼后,有那么一瞬,仿佛感受到了千言万语。
余念有些恍惚,十年前那场电影《马踏飞燕》,给他印象最深的一个画面里,这女人似乎也是在这么笑着。
流年几转,佳人如故。
余念心中嗟叹一声,还是忍不住望了眼陈术,他现在有些明白这女人昨天为何要唱那出游龙戏凤了。
“卧槽!”
老齐呆了半晌,浑身一个激灵,鼓起巴掌重重呼在自己脸上。
“哎呦喂!”
揉了下火辣的右脸,老齐却是顾不上疼,磕磕绊绊的激动道:“袁琼!嘿儿!活的!”
“小念哥,袁琼!银雀影后啊!”
老齐兴奋的喷着唾沫星子,一个人呜哩呱啦的吆喝着,片刻后见三人怪异无比的看着自己,不由老脸一红。
“我这不是见到偶像了么……”
嘟囔了一声,老齐忽然一拍脑门,原本无处安放的手脚又忙活了起来,溜着步子在房间里转圈。
“琼姐,您坐您坐!对了!看我这破脑子,来半天了还没给您倒杯水……”
“不用这么麻烦,”
袁琼摘下口罩后,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同之前的语气,温柔的对老齐笑了笑,“陈术昨天告诉我你们两是他找的演员,大家以后在一个组里,都是朋友了。”
“还有,叫我袁琼就好,我应该比你小多了,不用那么客气。”
余念望了眼陈术,眼神询问,“你告诉她多少?”
陈术回看下余念,眼神回答,“不该说的都没说。”
袁琼目光扫向二人,“?”
“我的那个天!袁琼以后是我朋友了!”
信号外的老齐被忽如其来的巨大幸福感瞬间砸晕,颤抖了下嘴唇,表情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得,今天认识琼姐是我老齐的运道,今天高低大家得吃他一桌,请好吧您呐!”
老齐蹿到蛇皮袋旁,掏摸半天,取出一个鼓囊囊的破布鞋,双手一使劲,撕拉一声,在三人神色各异中,步鞋里层倏的冒出一张张塌在一起的百元大钞。
老齐一把卷起,撒腿就跑。
“劳驾,你们酒店最好的厨子今天上班了么?我要包席!”
声音渐行渐远,袁琼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扔在地上,一分为二的厚底布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银雀影后是比我这影帝有面子。”
陈术回过头,有些感慨,“这爷两跟我一路都没像今天见你这样。”
“哼~”
袁琼翘了下头,但当扫见一脸古怪的余念后,迅速又恢复成了刚刚那副端庄的温润秀气。
余念心中一叹,石腾老哥诚不欺我。
其实跟老齐一样,余念也挺欣赏袁琼的(老头把那部电影在班子里放了不下百遍的原因)。
对方十年前凭借处女座《马踏飞燕》一举拿下银雀影后,从此星途坦荡,演了十年,火了十年。
这位今年刚过三十的大花旦,在人眼中一直是副江南水乡的秀气女子形象,但结合昨天发生的一切,加上刚刚的那幕,余念确实有种幻灭的感觉。
《演技八讲》第五十六页,奥斯卡奖的爷爷石腾曾经记录道,【“袁琼,素省东水市人,燕戏毕业,圈内一线女星,未整容,未隐婚,家世清白,父母皆为大学教授,二十岁那年凭借和知名演员陈术合作的《马踏飞燕》荣获燕京大学生电影节最受欢迎女演员奖,荷兰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更是首位凭借处女作就拿下银雀奖最佳女主角……”
“据多方采集情报汇总,怀疑私下生活与其人前表现的温婉大气极度不符。”
“评估——形:★★★☆(0.7个石腾),台:★★★(0.6个石腾),表:★★★★(0.8个石腾),声:★★★★(0.8个石腾)”
“综合评价:可以同石影帝搭戏不吃力的女演员。”
“PS:该女演员戏路不宽,多番调查,分析得出或与其成名作《马踏飞燕》有很大关系,待查……”】
余念觉得以后或许要多看看石影帝记录的这些八卦了,从某种层面上来讲,石头记确实要比这些书正文的价值高出不少。
不过,石腾这厮确实是入错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