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绣夺了她的婚事,嫁进了靖国公府,而她的兄长云扬虽然读书上没什么作为,但他是平原侯的独子,最终承袭了侯爵,一生安乐无忧。
但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属于她和她的母亲的。
如今裴氏已经去世三年,而她似乎又遭遇了前世的危机……
若是周氏和云绣真的进府,以她的心智和手腕,真的能斗的过她们吗?
思及此,云婉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
她好恨,恨周氏母子夺人丈夫,夺人父亲。
恨自己没有用,不能帮母亲报仇,保不住她生前的位置。
云婉坐着哭了一阵,然后睡着了。
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冷宫可口枯井旁,云星冀掐着她的脖子鄙夷的质问她:“你就那么喜欢攀高枝?老皇帝半截身子都入棺材了,你也上赶着去倒贴?下贱!”
云婉内心疯狂的叫喊,却发不出声音。
不是,她不是这样的。
她进宫是为了报仇,她要把抢走她一切的周氏母女踩在脚下。
但她无才无德,空有一副美貌,万不得已才进宫,想凭自己这幅相貌博得皇宠,为她母亲和祖母报仇!
梦里的云婉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云星冀,然后就听见自己的脖子咔嚓一声,折断了。
云星冀将她拖着丢到了井里,像是丢垃圾一般,毫无怜惜之情。
然而画风一转,却有些不同寻常。
依旧是那个场景,依旧是那个人,只是这一次他不再表情冷酷,眼神不屑,而是安静的坐在井边,一块一块的往里丢桂花糕……钗环首饰……零嘴糖人……
云星冀这是要用这些东西把她埋了吗?
梦到这里,云婉就醒了。
因为克服不了心中的那股子不安,自己披了斗篷下了床,捧着紫金手炉一瘸一拐的跑到了北院的门口。
云婉觉得自己有病,得了一种瞧不见云星冀就不安的病。
可能是因为他白日里将周氏母女踹下水的动作太利落,或是她真的太没用了,做梦都想活得像云星冀那样恣意,那样无法无天。
云婉当然不会去敲云星冀的门,她只是在云星冀的门外蹲着,裹着斗篷,抱着手炉,寒风中瑟瑟发抖。
云婉告诉自己,云婉,你要坚强,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然后……云星冀推门出去的时候,就看见自己门口蹲了一个球。
云星冀盯着那个球看了一会儿,半晌才有些气恼的骂道:“云婉!你有病啊?在门口蹲着作甚?有事不会敲门啊?”
云婉叫他一吼,身子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诶呀!”
抬眼见云星冀站在月光下,狭长的凤眼冷然的看着她,眼角小痣红的发亮,很像志怪小说里吸收日月精华的狐妖。
赶紧道:“我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随便找个地方蹲着。”
云星冀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随便找个地方蹲着,就要蹲在我的门前?”
“唔……”云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半晌才找了个借口:“如果婉儿说想二哥哥了,二哥哥你信吗?”
云婉当然不觉得云星冀会信,她自己也不信的。
谁知云星冀闻言眼神微眯,然后径直走到她面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透过他微扬的唇角和眼底逐渐融化的冷意,云婉惊讶的发现,他好像信了?
突然发现这点,云婉心中觉得怪怪的。
在她的印象里,云星冀谨慎多疑,冷面冷心,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别人的。
难道是因为年纪还小,心思单纯些?
思及此,云婉的手上不自觉的抚上了云星冀那张比女人还漂亮三分的脸,双手扯住他的腮帮子扯了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云星冀。
云星冀看着在自己怀里还不安分,竟然还敢捏他脸的小胖丫头,脸色不由的绿了。
云星冀生的这幅模样,自小没少被人说闲话,小时候武功不济,被人摸一把,掐一下都是常事。
后来他武艺渐精,身上也有了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敢对他动手动脚的人不是被他吓退了,就是被他打退了。
可以说自打他十二岁以后,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么对待他了。
小胖丫头竟然敢捏他的脸?爪子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