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够丰盛的啊!
往年便是过年,他房里也没有这么好的菜色,看着也不像是她寻常的分例。
当即知道,小胖丫头今天下血本了。
凝香一心替云婉讨好云星冀,见云星冀在打量菜色,谄媚的笑道:“二爷快些用饭吧!这些都是小姐自己舍不得吃,特地为二爷省下的!”
云星冀眸光一转,按下心中疑惑,狭长凤眸瞭了凝香一眼,嗤笑道:“敢情你们大小姐是自己不吃,全给我了吧?”
执起筷子在盘子里拨弄了拨弄,见里面确实没有针尖,碎石,泥土什么的东西,丢了筷子有些嘲讽的道:“你们小姐自己怎么不来?救命的恩惠,就送这点东西过来?打发叫花子呢?”
凝香没想到云星冀会给她甩脸子,心说你个不知道爹娘是谁的养子,我们家小姐好心给你送吃的,你还挑三拣四?
就这菜色,还说打发叫花子?你怕不是要吃龙肝凤胆?
当即就想骂娘,却想起来前云婉的吩咐,千万不能得罪他,要顺着他话头,他要什么务必要满足他。
只得咬牙道:“二爷息怒!要不……要不奴婢这就去给您换?您爱吃什么,告诉奴婢,奴婢去取?”
云星冀却似来劲儿了,不屑的道:“连我爱吃什么都不知道,就巴巴的送来,你家小姐果然没有诚意!这些东西都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凝香气的鼻尖直冒汗,但又不敢顶嘴,委屈巴巴的将饭菜收了,有羞又恼,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云星冀看的想笑,这小丫头跟她主子一个性子,娇气的很,他今日这般落她的脸面,回去还知道怎么编排他。
他向来不吃外头的东西,进口的东西必得自己经手,倒可惜了那红焖羊肉。
只不知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云婉会不会当真亲自过来?
若是当真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那就怪不得他了……
芳华院里,云婉用罢了晚膳,坐在窗下对着蜡烛看了会儿子书,打了个哈欠便想歇下了。
抬眼望了望外头,见凝香还没回来,心中不免松了口气。
送个东西送了这么久,应是候着他吃完了才拿碗碟回来。
俗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云星冀吃了她的东西,应该不会再记恨她了吧?
想起前世,他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拧断了她的脖子,然后将她丢到枯井里,云婉就觉得脖子怪疼的。
这一次……这一次……决不能再死在他手里!
正思忖间,便见凝香气鼓鼓的回来了,将食盒往桌子上一摆,嘴厥得能挂葫芦。
云婉秀眉一拧,问道:“这是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不成?”
凝香哭丧着脸,哼哼唧唧的告状:“小姐!二爷他也太欺负人了!奴婢好心好意给他送吃的,他非但不吃,还问奴婢小姐您为什么不亲自过去!还说奴婢送的那些东西没诚意,是打发叫花子!把奴婢赶出来了!”
云婉闻言一愣,心尖不由的又颤了起来,急忙追问:“你都跟他说了什么?莫不是说了什么得罪他的话吧?”
凝香大感冤枉:“小姐您吩咐过不可开罪二爷,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拗啊!真真是二爷他鸡蛋里挑骨头,不关奴婢的事!”
说着将和云星冀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跟云婉学了一通,云婉听罢,额上的冷汗便流了下来。
完了,云星冀肯定是记恨上她了。
要不然自己这般低声下气的讨好,让自己的贴身丫鬟亲自送了饭菜去,他怎敢如此刁难?
转念想到云星冀说她不够诚意,要她亲自去,便觉得手脚一阵发凉。
不去不去!爱记恨就记恨吧!大不了,她从此再不出现在他面前就是了!
第二日一早,云婉端着亲手做的桂花糕,心怀忐忑的站在了北院的大门口,流水般的墨发在风中轻舞,纤腰柳枝般荏弱,被寒风吹拂出玲珑的身段,即便穿着斗篷夹袄,依旧显得窈窕动人。
昨夜里,她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去。
不就是想要诚意吗?她亲自做了糕点送去,总算有诚意了吧?
可心里实在害怕,在北院外顶着寒风站了半个时辰,还是不敢去敲门。
凝香瞧着云婉那怂样,心里怎么看怎么着急:“小姐!您到底怕二爷什么啊?您要是实在不敢,奴婢替您送去?”
云婉下意识的反驳:“不行!他会说没诚意。”
凝香建议道:“那奴婢去扣门?”
云婉小脸一白,立刻拉住她:“再等等再等等。”
凝香觉得自己快被云婉打败了,忍不住催促道:“小姐,您快点进去吧!再不进去,那糕点都凉透了!”
云婉有些恼羞成怒的抿了抿嘴:“胡说!我用炭火在下头温着碟子,凉不了!”
凝香觉得再这么下去,云婉没冻死,她先给憋死了,抬手就要去敲北院的门,却见那原本紧闭的院门哗啦一声开了,露出云星冀那艳丽至极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