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摇了摇头，声音极轻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我不怪你。”

顾衍听他这句话后，却忍不住轻叹口气，神色恢复到心悸前那副认真模样，盯着宋湘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你要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知道吗？”

见宋湘还是不肯说实话，顾衍偏过身子，看着顾宏深道：“爸，能请人验他衣服上的指纹吗？我跟他没有过肢体接触。”

“可以。”顾宏深看着自家儿子发顶上的小旋儿，忍不住抬手揉了一下。

在顾衍喊出‘爸’这个字的时候，周围原本还在议论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

秦建海看着顾衍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又看了眼还将宋湘圈在怀里的秦晟，右眼皮不禁跳了几下。秦晟则是直接愣在原地。

他听见顾衍喊顾宏深“爸”，同样是顾姓，但他从未把顾衍和燕津市的顾家联系到一起过。

五分钟前，他们家还在企图和顾宏深谈成合作。

但是这次秦家和顾家似乎不能成为合作伙伴了，因为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傅文瀚和傅明朝进入酒会的时候，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秦晟看着顾衍，原本冷着的面色变得有些复杂：“顾衍，这位是你的父亲？”

“不然是你父亲？”顾衍看了秦晟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宋湘：“怎么说？要验衣服上的指纹吗？”

宋湘咬着唇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没有说话的秦晟，半晌，低声地道：“可能是我记错了，你没有推我，是我自己摔到地上的，对不起。”

顾衍盯着宋湘的略显难堪的表情，半晌后，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将宋湘刚刚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听见顾衍说的话后，宋湘原本攥着拳头的手轻颤了两下，面色一阵青白。

顾宏深的视线缓慢的扫过了秦晟和宋湘的面色，最后与站在两人身后的秦建海对上了视线：“今天先到这里吧？小衍身体不太舒服。”

秦建海看了眼顾衍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好，那，那智能居家系统.....”

“秦董。”顾宏深皱着眉头打断了秦建海的话语，将顾衍从沙发上拉起，看着秦建海继续道：“我现在只是一位担心孩子身体健康的父亲，并不想谈工作的事，请您见谅。”

说完，顾宏深便揽着顾衍的肩膀走出了酒会。

这就是没戏了，秦建海瞪了眼自己的儿子，紧随其后的跟在顾宏深的身边，将人送出去。

直到已经看不见顾衍和顾宏深的背影了，宋湘才缓缓的松口气，目光紧接着就触到了傅文瀚已经黑如木炭的脸色，他身形一僵，眼眶顿时就红了，声音细小的喊道：“父亲......”

在顾衍说原谅宋湘的时候，傅文瀚就已经站到人群的外围了，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就将这件事了解了个大概，但导致他心情极差的事情除了和顾家的合作也许会失败这个因素之外，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情，他刚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他的妻子宋蕾，有流产的征兆。

傅文瀚看着宋湘那副隐隐要哭的模样，原本还生着的气又消下去，说道：“等回去了再说，现在先去医院。”

“去医院？”宋湘有些疑惑。

傅明朝眸色极淡地看了眼桌上吃了一半的椰奶小方，然后就被傅文瀚的话语给拉回思绪。

傅文瀚看着傅明朝，冷声道：“你宋蕾阿姨出了点事儿，我和小湘要去趟医院，你自己回家吧。”

此时围绕宋湘身边的人已经散开了，傅明朝半垂着眼，微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去小片的阴影：“嗯。”

傅文瀚满意了几分，继续道：“至于顾家合作的事儿，找个时机我再带你上门拜访。”

没等傅明朝答话，宋湘颇有些为难地看了傅文瀚一眼，小声说道：“但是，顾衍很讨厌哥.....”

末了，他又看了看傅文瀚已经阴晴不定的神色，补充：

“这是全年级都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