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莫明挨了一顿胖揍找谁说理去,胤祚发挥沉默是金的本意。
“说说,你是如何杀了几个奴才的?”康熙好奇不假,这个儿子带来的惊比喜多。
“当然是用手。”皮了一下的胤祚接触到康熙似笑非笑的视线,不禁汗毛直立警铃大作。
康熙不怒反笑:“去,拿朕的鞭子来。”
梁九功看了一眼不会说话的六阿哥,亲自去取皇上的马鞭。
胤祚顿觉不妙,眼神飘忽不定,屁股还没好他可不想身上开花。
“朕也用手教教你什么是王法!”康熙不狠抽逆子一顿心气难平。
梁九功上呈鞭子,替六阿哥捏了把冷汗。
康熙接过鞭子起身呵斥:“跪下!”
胤祚挪了挪脚步,转身就跑直奔门口。
不料,梁九功的动作比六阿哥快,人就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一下子把逃跑的六阿哥拦下。
胤祚抬头看了眼梁九功,磨着牙瞅了眼边上的空隙,钻出去。
“哎呀!”胤祚摔了个屁墩被挡了回去,胤祚仰起头看过去,跳出来的程咬金眼熟。
穆克登前来禀事,见六阿哥要跑,吸取上次没能救驾的教训,把人结结实实堵门里。
梁九功低着头抿着嘴偷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康熙冷笑:“鞭子、板子、戒尺选一个。”
胤祚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看向一定要揍他的康熙。
装可怜装无辜?估计求饶的话没等说出口,鞭子已经抽在身上了,光是想想皮开肉绽的画面,胤祚打了个寒颤。
梁九功示意穆大人千万看住了六阿哥,他去找把戒尺来,这一顿揍躲不掉。
穆克登此时看出苗头,只好继续堵着门,等皇上处理完家务事再禀报。
胤祚权衡再三,打板子不行,伤上加伤不利于加深巩固他在康熙眼里的印象。
于是灵机一动,胤祚道:“明日还得去尚书房读书。”所以要不就别这么兴师动众。
“你到是乖觉。”康熙的确不好把人打残了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扔下手里的鞭子。
梁九功找来戒尺,落在身上的凶狠视线不用猜。
天底下老子收拾儿子天经地义,梁九功退到一边,以防动起手溅一身血。
“过来!”康熙拿着戒尺掂了掂分量,“别让朕说第二遍。”
弱小无助可怜的胤祚走上前去,伸出一只左手,“我还得练字。”能少挨一下是一下。
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讨价还价,康熙嘴角扯出一丝弧度,用戒尺拍了拍混小子左脸,“想清楚了?”
胤祚脸色一白,戒尺要是全抽在脸上不成猪头也难,打肿脸充胖子这事丢不起人。
右手也伸了出去,胤祚乖乖的认栽,“想清楚了。”
梁九功、穆克登看得直乐,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啪!”康熙发了狠,一戒尺下去小手通红一片。
胤祚咬着牙忍着,生怕越叫打得越狠。
“知道做错了?”康熙一连抽了十下,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错?何错只有?胤祚斩钉截铁回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梁九功、穆克登倒吸一口凉气,再度重新审慎评估六阿哥这个怪胎。
“你懂得不少啊?”康熙又一戒尺重重落下。
“敬人者,人恒敬之,杀人者,人恒杀之,皆自取之者。”胤祚一边忍着痛一边树立人前倔强的性格。
康熙气不打一处来,“还敢狡辩,自幼照顾你的奶嬷嬷都不放过,小小年纪杀心如此之重。”着实令人骇然。
胤祚拒不认错:“张嬷嬷确实是我的奶嬷嬷,您可知她是怎么照顾我的?”
康熙眉头深锁,手中的戒尺一顿。
“鸡蛋羹里加泻药,冬天开窗夏天关严,大晚上不睡觉在窗根底下装神弄鬼,那时我才三岁,她安的什么心!”这些事他都没和额娘提过,没了张嬷嬷还会有李嬷嬷,这样的事情断然少不了,额娘那时又有孕在身,更不宜为些小事伤神。
胤祚控诉:“我晚上从未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三岁之前另外一个奶嬷嬷和宫婢做妖,又是细针又是冷食。”
“整整六年!”胤祚一点没夸张,金豆子不由自主往下掉。
“倘若出生即亡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之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谁之过?难道要让一无所知的我来承担这一切!”胤祚是恨康熙的,因名讳而亡的可不仅仅是他!
“我有反抗的能力,难道要等到人头落地,才后悔为何没在第一时间斩草除根?”胤祚六年来积压的不愤宣之于口,“人死了要一个交待又有何用?”
梁九功、穆克登听得心酸,眨了眨眼睛颇为同情六阿哥的遭遇,换作其他人早死不下百次。
“皇上。”穆克登上前跪下禀明:“宫中皇子夭折一半以上是平妃娘娘身边的陈嬷嬷动的手。”
康熙颓然的坐在椅子里,丢下手中的戒尺,抬手命梁九功:“送六阿哥回去,找太医瞧瞧。”
“死人的地方晦气。”留下一句话,胤祚抹了把眼泪跑了。
康熙一手撑着额头,一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阿哥所地方大换一处,人你去挑,不需要太多够用即可。”
“嗻。”梁九功立刻去追跑远的六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