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寒天向来只见到她白衣翩然、清冷自持,哪里见过她示弱,顿时心都软成一团。
“不会的,凌儿,我已经让人抓住江许了,阿凛也让人去请越笙了,等她来了,我们就让她换心,江许体质特殊,有了她的心,你的毒再也不会发作了。”
宫寒天柔声安慰道。
“可是,江许毕竟是无辜的……”
宋清凌想说话,可刚开口就被宫寒天打断了,“凌儿,她的心对你有用是她的荣幸。
况且,我本来看在你的份上打算只让她放血就好,名分也给了个侍妾的位。
是她自己不知足,竟然还敢伤你,既然她不知悔改,那我这青云殿也没有留她的必要了。”
宫寒天眸光深沉。
“好了凌儿,你体内的毒刚发作不久,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你不要想太多,其他事情我跟阿凛来做就好。”
宫寒天给宋清凌盖好被子,转身离去。
宋清凌躺在寒玉床上,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挺拔高大,不禁目露得意,为自己在宫寒天心中的特殊与例外。
随后想到男人刚才的话语,面色一寒,侍妾?就凭江许,也配!
不过,江许的心就要被挖出来给她解毒了呢!
宋清凌这么想,心里顿觉舒爽无比。
不过是一个妖族生下的庶出之女,也配宫寒天的十里红妆、锦绣万丈!
青云殿后殿。
水流缓缓流淌过,却不是河流所出,这是水牢蓄水池里的水流动的声音。
蓄水池之下是真正的牢房,阴暗潮湿,时而弥漫着一股腐朽之味。
江许就是被关于此,宋清凛让黑衣统领将她关在后殿,却没指明具体地点。
黑衣统领心中对她险些自绝心脉而死有所不满,也有意讨好宋族大小姐和二公子,直接将她关在最令人难熬痛苦的水牢中。
水牢中,江许被绑在水牢柱子上,伤口上的鲜血仿佛已经流尽,此时也不再渗出血来。
头发披散,白衣破碎,江许睁着眼睛,绝望到无以复加。
娘亲的尸体被抢走了,他们会怎么对待尸体她不知道,但也可以想得到不会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而她自己,也逃不过被挖心的下场了啊!
江许在绝望的死海里使劲挣脱,却终究被淹没。
她就这么睁着干枯到了极致的眼,不肯闭上。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传来。
江许艰难抬头,视线在水牢处聚焦,一道身影逐渐出现在眼中。
来人一身锦绣黑袍,墨发如练,剑眉星目。
五官似刀削般棱角分明,薄唇紧抿,身材高大挺拔,踏着黑色步云靴朝江许慢步踱来。
江许看着他,眼中恨意迸发,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去。
嘶哑干涩的嗓子发出难听的声音,“宫寒天!”
咬牙切齿,字字泣血。
宫寒天乍听见声音,还如此干涩难听,心里微怔,随后顺着声音来源望过去。
就看见江许被绑在水柱上惨不忍睹的样子,心里不自知地抽疼了一下。
“江许,你……”男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似没想到她会这般凄惨,这么恨他。
“你们把我娘怎样了?”江许阴沉开口,哪怕知道大概结果,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你娘?”宫寒天重复了一声,这才想起她口中的娘亲是个出身卑微的妖族。
眼中刚升起的怜惜瞬间消失,复而被厌恶和不喜填满。
男人冰冷回复,“本少主不知那妖族如何了,不过我宫族不是藏污纳垢之地,那狐狸应是被处理掉了。”
江许听见这句话,浑身脱力般软下身体,若非有绳子绑着,已经倒在水中了。
她早知眼前男人绝情,却还是低估了他的冷漠么!
江许在心里嘲笑自己瞎了眼,怎么当初会喜欢上他!
她恨不得时光倒流,把当初那个天真单纯的江许扼杀在萌芽之中。
“江许,本少主原本没有打算挖你心的,只要你每日放血给凌儿,甚至我还可以许你侍妾之位。
是你自己不知好歹,竟敢出手伤害凌儿,今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宫寒天看到她冰冷和带有浓烈恨意的目光,心里很不舒服,忍不住出言反驳。
他告诉自己他没有做错什么,错在她,是她不知好歹、得寸进尺!
“哈哈哈。”江许听到这番话,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到咳出了血也不停下。
然后抬头望着宫寒天,血丝漫布的眼珠子里刻着疯狂。
“你……”宫寒天被女人癫狂的模样吓到,不喜地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