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寒意砭骨的隧道过去,便是星罗棋布的洞穴,每个洞穴都封着精钢所做的门户。
沈黛眉经过一个洞穴,淡然道:“当年我就住在这里,除了家母,见不到任何人,家母每半个月来一次,给我带来吃食和衣服,我曾经想过逃出去,但是精钢门户不是我能打开的。”
她此时没有表现出来当时的寂寞和悲凉,她不是已经淡忘,而是在刻意地隐藏。
江郎明白她的心迹,所以很从容地避开了这个话题,道:“从禁地到隐藏神玉城秘密的地方,应该不会太远。也许这头雪狐是时候卖弄一下自己的手段了。”
沈黛眉放下了雪狐,雪狐机敏地四下里瞧了瞧,随即如同一团雪影纵来纵去,江郎盯着雪狐,笑道:“有些时候,江郎会想如果自己是一头小兽该有多好,自由自在,虽然有猎人在追踪,但是绝不会有太多的忧虑和无奈。”
沈黛眉瞧着江郎,看到了他眼神里的萧索和黯淡,道:“做人纵有千般不好,却有一样是好的。”
江郎哦了一声,似乎猜不出沈黛眉究竟想说些什么。
沈黛眉有些悻悻之意,咬了咬嘴唇,道:“做人就会有情,即便这情是苦的是痛的,也比没有情的小兽要好很多。”
江郎没有搭话,因为他知道在沈黛眉这个年纪也许还不明白世间的所有枷锁和苦痛都是来自于情之一物。
多情却是总无情,惟觉樽前笑不成。
沈黛眉也许真的还不懂为何很多人到了沧桑阅尽的时候,会突然变得好像很无情,很淡泊。
无情,是因为曾经的多情;淡泊,是因为旧时的痴狂。
许多人都还记得,江郎曾经是个多情而且痴狂的人,因为他曾经踏月孤身到过留给他百般痛的华山之巅,因为他曾经潇潇然去过带给他千般伤的死神之谷,因为他曾经风尘困顿中独力攻破给他平添万般愁的幽冥之岛。
他之所以回去那些地方,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要找一个女子。
沈黛眉似乎没有留意到江郎眉目间的沉郁和忧伤,这个时候雪狐突然发出轻细的啼叫,江郎身如流云,倏忽间到了雪狐的近前。
雪狐此时正在一个洞穴前,细长的眼睛盯着里面,江郎仔细瞧了瞧洞穴内外,迅即找到了机关所在。
这个洞穴很黑暗,而且没有封着精钢,似乎能够自由出入,但是江郎绝对不会轻易相信。
洞穴外有三个脚印,却已经敷满了灰土,如果不仔细看,很难找得到。
别人找不到的,江郎一定能够找到。
“禁地里很少有人来过,怎么会有脚印呢?”江郎笑道,“除非这些脚印是很早很早以前有心人刻意用内力踩出来的。”
江郎大袖一拂,三个脚印清晰地露了出来,竟然是踩踏在岩石留下的。
这三个脚印呈品字形,而且都是一只右脚踩出来的,足以见得是人故意留下来的。
江郎前前后后观察了一会儿,脸的笑容更浓,招手请沈黛眉过来,道:“城主不妨试着踩一下左下角的那个脚印,也许会别有洞天。”
沈黛眉也仔仔细细地瞧了瞧,心中便明白了江郎为何要选左下角的脚印,她抬眼看了看江郎,道:“这个脚印是一个女子的右脚留下来,根据这只脚估算,大体能够知道那个女子的身高和每一步迈出有多长,江郎前前后后瞧得仔细,已经推算出了从走入禁地直到这里那个女子走了多少步,最后一步落到什么地方,果然是心如皎月。”
江郎笑道:“城主也是冰雪聪明,否则如何猜得出江郎的算计?”
沈黛眉轻轻将脚踩下,稳稳地落入左下角的脚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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