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自谌这话说出来，连她都觉得尴尬。

“……”

顾自谌一言不发，确认宋潋寒能自己站稳后松开双手，出了洗浴间。

隔了几步远，他还能听到里面人不加掩饰的笑声。

…没良心的。

-

宋潋寒从洗浴间出来时，房间内空无一人。

餐桌上摆放着服务生送来的餐点，顾自谌还在旁边留了张纸条。

「去公司了，下午一点送你去双子塔。」

君谊内部并不安稳，这次带上宋潋寒也是为了做戏给顾自谭那一派看。

宋家是实打实的名门望族，往上溯历史甚至能追到明清两朝，与之相比，顾家甚至都只能算是新贵。娶宋潋寒后，顾自谌借着姻亲之力入主君谊的意图愈发明显，否则也不会在顾迟何临终之际，特地飞至柏林将她带回国。

宋潋寒从小见惯豪门联姻的身不由己，明白这世间从未有免费的午餐，享受家族带来的优渥，没资格对付出说不。纵向对比而言，顾自谌身材颜值俱在线，在平城一众公子哥里也算年少有为。

她是没资格抱怨什么的。

宋潋寒收起纸条，将自己心中那点不甘愿压下。

餐点是温着的绿豆百合汤，她喝了两口，觉得发腻，又拨通客房服务，让他们送白粥过来。

读中学的时候，她总是馋顾自谌家保姆做的绿豆百合汤，缠着他每天早上冰好用玻璃瓶装着带过来，而到了来例假痛经的时候，又嚷着是顾自谌给她带冰饮喝坏了肚子。

从来没人告诉她，温着的绿豆百合汤居然会这么难喝。

等餐的间隙，宋潋寒思索下，拿出手机对着前置自拍，修完图后发出朋友圈——

【鹭城有什么好玩的呀？】

这些年虽然没回国，但她微信好友几乎囊括平城所有公子哥大小姐，发出后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一堆评论。

宋潋寒对此深感满意，在其中挑了几条回复。

【下次有空聚。】

【是一起去的呀。】

【会在国内发展一阵子，陪陪阿谌。】

……

好巧不巧，顾自谌的信息在此刻发来。

【戏过了。】

看看。

宋潋寒唾弃自己曾经的不长眼，将有关顾自谌的回复统统删去，又愤然打开对方的对话框。

【不是你要秀恩爱吗？！】

对面发来【……】

还没等宋潋寒从中脑补出“你脑子有病吧”，“谁要你这么秀恩爱”，“你这是在恶心谁呢”等等意思，顾自谌又发来一张照片。

还是宋潋寒发的那张，不过脖颈处睡袍未曾遮住的地方被圈了起来。

【怎么？】

【你是打算昭告天下我俩昨天干什么了吗？】

【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种癖好。】

宋潋寒放大照片，隐约能从顾自谌圈出的地方看出些昨夜遗留的痕迹。

人与人之间或许会有合理的社交距离，但宋潋寒觉得，她和顾自谌没有。

不就是戳穿了他没看过自己电影的事实，又何必将这照片上的内涵点破呢？

想要摆脱两人情感不顺的传言，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带点暧昧的暗示吗？

成人的世界里怎么可能没有性这一元素，宋潋寒觉得自己做的并不过分。

她自感为好好演戏付出了不少代价，奈何顾自谌根本不领情，消息一条接一条的发来。

【没话说了？】

【我看到你在输入了。】

【别和我说是软件bug，有话就发出来啊。】

宋潋寒忍了又忍，终于给顾自谌发过去三个字。

【给爷爬。】

-

怼完宋潋寒，顾自谌眉眼舒展，前排的李颖往后瞄了几眼，终究没忍住，问道：“顾总，您今晚的餐厅还要取消吗？”

看样子，两人昨晚怎么也算是度过了相当和谐的夜晚，李颖实在想不通顾自谌怎么一出门又让他取消餐厅今晚的预约。

“取消吧。”

顾自谌收敛面上笑意，手指点点膝盖上的文件，“张董那里怎么说？”

“还没松口，说了不少和稀泥的话。”

“告诉他，想退休的话尽可以提出来。”

顾自谌将视线投向窗外，“顾自谭许他的好处我也能提供，多的东西让他不要想了。合康的收购案很快就能出结果，现在不上我这班车，后面没机会了。”

李秘书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顾自谌，心中腹诽：也不是现在上了车，就能不退休的啊。

顾自谌摆明了要杀鸡儆猴，可那些人忘了，假如猴子不听话，他也不介意把猴子一并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