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
魏承越捏住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道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关雎宫的?”
还能是什么心情,清明时节自然是想念已故亲人,赵清音的下巴被捏的生疼,但她一点也不敢躲。
“陛下思念先帝和先皇后。”
被捏着说话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怎奈魏承越越捏越紧,“只对了一半。”
赵清音疼得流出泪来,颤抖着说道:“臣妾不知。”
魏承越盯着她看着许久,手慢慢松了下来,神情中满是落寞,“你知不知道这关雎宫中之前住着谁,她从不怕朕,长宁,你越来越不像她了。”
赵清音心里“咯噔”一下,这关雎宫中还能住谁,一直都是她呀。
现在的自己不像从前的自己。赵清音在心里发笑,他说得没错,南巡遇刺前她从没有怕过他,因为她是魏承越重伤后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他一直对她呵护有加,违背老皇帝的旨意执意娶了她,虽然只是个侍妾,但魏承越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
见惯了他宠爱自己的样子,所以才尤为难以接受她对自己的绝情。
而经历过了他绝情的一面,又怎能回到最初,回到那个不怕他的赵清音。
从那晚后,她对他的怕,刻在了骨子里。
恢复记忆的很久一段时间里,赵清音是想不通的,曾经那样爱护过自己的人,怎会如此对她。
最后用了两年时间,用尽全力,狼狈地收起了自己对他的爱意。
“去,把木架上挂着的衣服穿上,奏一曲《长相思》听听。”
魏承越终于从床上起身,坐在了桌子旁,背过身去端起茶水慢慢品着。
赵清音往木架看去,那上面挂着的正是她初封元妃时魏承越送给她的衣裙,不但如此,这件衣裙还是一直出现在梦中的那一件浅黄长裙,这上面用金线绣着大朵的牡丹,比梦中看着更华丽,只是没有了灰色轻纱罩衫,比梦中瞧着明亮了许多。
脱下灰色的男式长袍,穿上长裙,缓步来到琴架前。
手指触碰琴弦,又停了一下,复又弹奏起来,进宫这段时日,她倒是时常弹奏,琴艺基本都恢复了,但为了防止魏承越听出些什么,故意奏错了两个音。
魏承越皱了皱眉,并未说明,待到一曲结束,才道:“长宁,我知你是不愿的,若你们月肃进献的是旁人,朕可能会开恩让她出宫,给她自由,但你不行,只要朕活着,你就得待在关雎宫里。”
“你若喜欢宫外的热闹,就和朕说,朕陪你去,别再突然消失了,知道吗?”
赵清音听着,觉得这人真是喜怒无常,她都不知道此刻他眼中的温柔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皇帝都说了这样的话,嫔妃怎能无动于衷,赵清音起身到魏承越面前福礼,“臣妾多谢陛下。”
“此次你偷跑出宫,不罚不符合规矩,但幸而没闹出什么事情来,罚月例一月,你休息吧。”
魏承越起身出了内殿。
送走皇帝,王贯和茉如马上进来。
“娘娘,您可吓死奴婢了,这次陛下能开恩,下次可就不一定了。”茉如说得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