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荆楚则又向他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荆楚看向高大的男人,态度平和的说道,“我现在就是这样的。”
过去的人已经不在了,现在我就是这样,至于别人是否接受,荆楚都觉得无妨。
0123A点点头,他装作不经意地退了一步,表示自己要离开了。
荆楚扯下自己胸口的小花,捏在手指间转了一圈,示意对方不要忘记可怜的棕熊。
对四肢行走的动物来说,左手捆右脚这种绑法过于艰难,它完全反抗不得,现在正生无可恋地趴在地上。
“它会攻击你。”0123A警告道。
荆楚则提醒对方,“你刚才想杀了我。”
“我改主意了。”
“它也会改主意。”
青年笑着辩驳,0123A无话可说,只好解开了对棕熊的束缚,随后飞离熊场。
荆楚目送对方远去,伸手揉了一把棕熊凑过来的脑袋。
在园长的办公室,齿轮一阵添油加醋,在园长面前复述了白天熊场的情形。
园长获取情报的途径很多,所以齿轮不敢说得太离谱,它将事情说得更有戏剧性,只是为了讨园长高兴,偶尔说些擦边球式的坏话,都是园长允许的范围内。
“园长,您可不知道,0123A那小子带着清洁工的牌子,什么时候拿过扫帚?这次为了看荆楚,他拎着扫把上了看台!那里挤得跟罐头似的,他有什么可扫的。”
听了这话,园长但笑不语。
办公室的实木门再次开启,0123A出现在门口,他环视房间,毫无感情地视线扫过火炉和0233e,在齿轮身上略过后,终于停在了园长身上。
“过来吧,0123A,我们正在说起你。”
“是。”
在得到允许之后,这个钢铁一样的男人来到了办公桌前,和齿轮并排站在办公桌前。
园长将桌面上的照片一一收起,随后说道,“0123A,站近一点。”
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齿轮身体后倾,本能地希望自己能远离这张办公桌。
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犹豫或者畏惧,0123A行至园长面前,毫不迟疑地跪在地上,如同一个已经学会了规矩的野兽,他恭敬地低着头,跪在了园长的座椅旁。
这个距离,无论园长想对他做什么,都是抬一抬手的事情。
“听说你今天上看台了?”整理着手中的照片,园长问道。
“是,”0123A低着头解释,“有个攻略者,我想确认他的身份。”
“是谁?”
火焰在壁炉中跳跃作响,房间中出现了短暂的寂静,0123A恭敬的跪着,没有丝毫迟疑的说出一个名字。
“是荆楚。”
他说道。
园长极短促地笑了一下,他又问,“你确认了什么?”
这次他迟疑起来,0123A回答,“...他什么都不知道。”
“也对,”园长意味不明地说道,“现在没几个人知道顾深了。”
尽管听到‘顾深’这个名字,跪在地上的人仍旧低着头,好似对过往无动于衷。
再次满意地笑了起来,园长盯着0123A,口中说道,“既然没有收获,0123A,你应该得到惩罚。”
在听到惩罚二字后,0123A的姿势微微一僵,但他克制得很好,如果不是距离够近,连园长都发现不了。
愉悦地看着跪伏在地的下属,园长知道在这场漫长的较量中,自己已经逐渐站在了上风。
无论多么坚韧,恐惧痛苦终归是人类的本能。
而痛苦路径以痛苦为食,在他人痛苦的哀嚎中不断增强力量。
没人比他更擅长操纵痛苦。
0123A深知这一点。
“园长,我今天失控了。”0123A抬起头,恐惧浮在他脸上,他却浑然不觉,短暂的挣扎从他眼中闪过,向来平静的声线中隐约有乞求的意思,“我准备了一份礼物,您一定会喜欢...再给我一次机会。”
早已经察觉到0123A日渐脆弱,但他真的开口示弱,这还是第一次。
听着他磕磕巴巴的求饶,园长知道,顾深种在0123A身上的那根骨头,就快被自己敲断了。
“那好吧。”园长看似宽容地说道,“你还有一次机会。”
似乎是屈辱,也可能是别的什么,0123A在求饶之后又一次低下了头。
但从他放松的肩膀可以看出,他松了一口气。
园长心里打定主意,无论他口中的‘礼物’是什么,都要将他放进苦难之卵中关一阵子。
用更强的痛苦,来加固他现在的屈服。
双方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园长低下头,他看向手中的照片,里面的黑发青年正静静地看向他。
“至于这个荆楚,等明天,让我好好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