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夜之间,血染梧桐,霜沁千展,铜锈味道让人渗的发呕
阿沁倒在宫门口,背靠着沉重宫墙,她看着院的凄凉,内心荒芜,泪水止不住得淌,
这下,恐怕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吧
山本无忧,因雪白了头,水本无忧,却因风而皱,夜影微寒,心意阑珊,恋恋红尘事,不过几场秋过冬雪清天~
坤华寺里的道士让她们住在贵客厢房里,那主持认得她,当今的皇后,当初就是对自己下断:所到之处,皆是命数,的人就是他。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不过山长水阔,天南海北,三年过去,她还是又到了这里
寺中多清净,她一夜没睡,听着窗外难得的莎莎雪落,枕上有湿润感传来冰冷彻骨,天还未亮得彻底,远山边的鱼肚白格外清晰,她懒得梳洗,取了披风就推门而去
在寺中辗转几许,雪花落了满头,染得花白,她停下脚步微微颤了睫毛上的雪花,亭前的朱阁上,老道士盘腿打坐,嘴里呢喃细语
她只看着也不上前
“施主红尘未了,凡心可还有期许?”
老道清澈的嗓音问她
她微楞,却也不知道答案,
她想到上一次来这里她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对这些迷信之言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当初这老道对自己说,“有凤来仪鸣天啸,武山巍峨倾而倒”
当初她半分不懂意思,骄傲而去,
这么多年只那句“所到之处,皆是命数”在她背后盘旋回响,经年累月,她在夜深荒凉的梦中总是能听见,不停敲击着她的心
她来这里,估计就是听了心中的那声音吧
有天光破晓,与着漫天的雪交相辉映,灿烂辉煌
在昏暗的人间照亮了无数枯黑不安
“心里寸草不生,残破的魂魄可安身于后山的荒凉豖,施主去了后就快些回家吧。”
道士说完便起身离去,轻轻飘飘无何所似
神仙从来来去自如,云泥山河
……
寺庙的老树根盘踞依旧,她匆匆往后山而去,脚下一个不稳,踩着半化的雪稳不住脚下,她惊呼想稳住
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她的腕子,腰上也被托住,她惊恐万分转脸去看
“苏锦官。”
她眯着眸子,看着挨着自己仅有两寸的人
他邪魅的脸给她不真实的感觉
“你是人是鬼?”
他勾起薄凉的唇,笑出声音来
“天下良人熟轻重,我看你压的我实在重得很!”
轻飘飘的调戏话语从口中如云一般吐出来
她必然会生气,使了全身的力气想甩开他的怀抱,却又因为用力过度,又险些摔个狗吃屎,
这下更是窘迫,他大手由腰间转到她柔软的肚子上,微微凸起的肚子传来一阵不适,她红着耳朵连忙站稳,咬着双唇一时语塞,他一改往日的清冷,反而大笑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听着刺耳,他怡然自得间,显然占了上风如扬眉吐气了一般
她更加窘迫,又不想开口去骂他,她斜眼飞快看他,皱了眉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宫里的乐师吗?”
私自出宫可是大罪,况且一个小小的乐师能自由出入宫庭岂是儿戏。
“娘娘不也是出现在了这里?这雪下的这样大,娘娘怀着身孕,也不顾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出了事可如何?”
他聪明得很,不想回答的问题他不会轻易出口,转移话题谁都会,自己今日被他又一次搭救,也算是欠了他一笔人情了,自己再如何也不会不识大体
她往后退开来了几步,低头冲他盈盈一拜
他也不阻拦,只定然站着眉眼含笑得望着她
“今日多谢苏先生了”
说完她再不愿多言,转头离去,还没走出三步,身后又响起了他的清明声音
“娘娘,后山路陡滑的很,还是等过几日再去也不迟,多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
她有些惊诧,回头望了他平淡的眸子,他怎会知道自己要去后山?刚刚是偷听了?
她皱着眉头,眼里带着探究和疑问看着他,不知道为何,每次见到他,就总是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话语见的那股味道总像听过,可他行为又总是让人疑惑不止,他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般,迷雾重重让人看不清究竟,总觉得林不见深处,让人又好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时冲动要去后山的想法,轻而易举被他劝了回来
他抖了抖洁白的大袖
“娘娘回去歇着吧,别待会受了寒,这是避邪丹,祖上相传的方子,可御寒驱百毒,娘娘信我的话,就拿着”
她没有说话,只看着那黑色盒子直挺挺得躺在他修长的手上,
鬼使神差伸出了手,彼时身后远处传来小鱼唤她的声音,她便慌张朝着小鱼的方向答应了一声,
接过来便转身离开
这丫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他摇了摇头,看着远去的美丽身影,自嘲得偏头轻笑
小鱼巡着声音上来跟她汇合时,脸上的焦急和慌促尽显无疑,她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