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把疲惫都抛下,换上愉悦的声调接起了电话。
“妈,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女儿不管多大,总还是喜欢跟妈妈撒娇的。
“白天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呀,寻思着你晚上空了,就打打看。”
苏羽老家在南通,家里就她一个孩子,父母去年都退休了,平时闲不住,就在社区做志愿者,忙忙碌碌也挺好。
“前几个月不是说已经看好房了吗?怎么又没动静了?”
从小到大,苏羽跟爸妈都很亲,什么话都可以说,也养成了她热情、不怕挫折的个性。最近这几年,看着爸妈日渐老了,自己又很难在他们身边敬孝,每次打完电话,心里都阵阵泛酸。
“那房给别人先定下了,我们再看看别的吧,找个更好的。”私募基金的事,双方父母都不知道,怕老人家承受不起,苏羽赶紧把房子的事儿支吾过去。
“你堂叔家的闺女啊,可真遭罪。”电话那头,苏羽的妈妈叹了口气。
“怎么了?”苏羽问。
“今天去医院看她,三十五岁生的孩子,精气神都没了。”
“怎么会!”苏羽惊道。
小时候的记忆大都褪去,只有几个画面还镌刻在脑海里。其中就有堂姐苏兰带着他们在小巷子里追逐打闹,跳沙包、踢键子。
苏兰比她大了七八岁,是他们家族里的孩子王,手脚麻利、有俩小酒窝,说话也甜,族里的长辈没有不爱她的。
“小羽啊,今年你虚岁也三十了,房子收拾妥当后,你们还是抓紧把孩子生了吧。”苏羽妈妈总还是惦记着孩子的事。
“妈,你放心,这事我们已经在准备着了。”苏羽拉开抽屉看了看剩下的几颗长期服用的避孕药。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爸爸苏文生的声音,没两下,电话就转到了他的手里。
“小羽,别听你妈瞎说,上海工作压力那么大,晚点要孩子也没什么。”爸爸是个开明的老人。
还没等苏羽回答,两人就拌了几句嘴,而后又把吃的、穿的、用的都嘱咐一遍,才挂上电话。
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房间里静静的,从客厅传来陈星燃打呼噜的声音。
有人说,夫妻就是合伙人,共同面对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也有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陈星燃跟苏羽是大学同学,毕业两年后的同学聚会上,两人竟然才对彼此有感觉。她谈过的恋爱不多,但是很确定双方是相互喜欢的。只是,陈星燃最近真的让她很失望。
或许是自己不够体贴?苏羽自我检讨一番,打算明天再跟老公谈谈心。
出私募基金这档子事以前,她就跟陈星燃就打算要孩子了,毕竟公公婆婆那边催得很紧,避孕药已经停了几个月。最近糟心事太多,他们的夫妻生活也只有几次。
临睡前,苏羽打定主意,下次月经开始后,把避孕药再吃起来,这段时间实在不适合怀孕。怕自己忘了,还在手机上设置了日程提醒。